等叶朝川回过神来,夏满人都蹿出去老远了。
叶朝川跟着走出门口,听着夏满“蹬蹬蹬”一步三跳地下楼梯。
他手插进口袋里,捏着那封信,走向另一侧的楼梯。
他没从这边下来过,第一次知道教学楼居然这么变态,只有一侧有垃圾口,这边楼梯道从上到下一溜秃墙。
他记得教学楼前面有个垃圾桶,赶紧跑几步,把那封信扔了进去。
“小川,你怎么不等我就自己跑了?”叶朝川身体一僵,慢慢地转过来看夏满。
夏满愣了一下,转了转视线:“小川,你咋这么瞅我,怪瘆人的。”
叶朝川默了几秒,发现夏满的眉骨处有些红肿,记起这人因为跟人打架被罚站,还被人踢来着:“你受伤了?”
听他开了金口,夏满重新转回视线,摸摸眉骨:“我这算不得伤,我朋友胳膊都骨折了。”
“王虎?”叶朝川依稀记得这么个名字,那天一个女生专门给夏满一巴掌的教训,让他别打架,结果这个混人还是打了。
“对对,就是他!”夏满眼睛一亮,举着手指头点个不停。
俩人出了校门,夏满跟着叶朝川一直往公交站走,他在一旁叽里咕噜地说个不停,叶朝川直着眼睛,听到哪儿算哪儿。
路灯光线下飘扬的细雪,今冬的第一场雪声势也太低调了点儿。
“听说你被罚站了?”叶朝川问道。
夏满顿了一下,干笑几声:“那都是小意思。”他拍打拍打屁股,“主要是我爸追着我踢,害我跑了满场,跟耍猴的似的。”
“你爸专程跑学校来踢你啊?”
“我爸就是咱学校的老师,有啥风吹草动的他老人家立马飞奔过来揍我,方便着呢。” 夏满猛地一跃而起,拽了拽斜刺里伸出来的树枝。
一回头,见叶朝川似惊似疑的表情就又解释了一句:“体育老师。”
“哦”叶朝川了然,莫名地想笑。
夏满扬着下巴,半眯起眼睛:“哎,你什么意思啊,你是不是觉得有我这样的儿子,我爸就得是体育老师啊。”
没等叶朝川说什么,他自己耸了耸肩膀:“算了,但凡知道这个事的人都这么想,我知道。”
叶朝川忍不住笑了起来。
夏满瞪着牛眼睛盯了他几秒,突然几步冲出去,连翻了两个跟头,紧接着双腿一蜷又是一个空手翻。他双腿一落地,震得路旁树上几只小鸟扑啦扑啦地争相逃窜。
叶朝川愣在原地:“你干嘛?”
夏满一转身,又跑回他跟前,嘴角都咧到耳根底下了:“你刚才是不是笑了?”
多新鲜呐。
叶朝川翻了夏满一眼:“你没见过人笑啊?”
“别人笑,我见过,”夏满举起手指头,指了指叶朝川的嘴角,“你笑,我还真头一回见着。”
叶朝川没吭声回头看了一眼,妈的,19路终于以一个救世主的姿态开了过来。
哎,这一天可算要过去了。
公交车停在他们小区门口,叶朝川下了车,地面上落了薄薄的一层雪,一踩就粘在鞋底上,真成了一步一个脚印。
叶朝川盯着自己的脚下,走到门口一抬头,然后他就停下了。
那人穿着黑大衣,戴着顶黑色的呢帽子,站在那跟一尊硬朗的雕像似的,他也看到了小川,目光炯炯却纹丝未动。
这就找上门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小川川你太坏了,罚站怎么就不是体罚
☆、冤家上门,不分日子
这个男人就是导致他们一次次搬家的罪魁祸首。
俗称,孩儿他爸。
上一辈人的事儿叶晴含糊不清地给他讲过,大概就是一对热恋中的情侣没能冲破家族仇恨最终各奔天涯的浪漫主义爱情故事。
而叶朝川作为他们唯一的爱情见证,自然是从出生起就受到牵连。
叶晴起初怀着叶朝川跑,后来带着叶朝川跑,辗转于全国各地,每次被孩儿他爸找到后就心急火燎地换地方。昔日孟母三迁,她们母子却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哪偏往哪搬。
孩儿他爸叫沈拓,是个很有手段和头脑的生意人,按说要想逮住她母子易如反掌,可惜也是个脑袋让铁门夹了的主,陪着叶晴玩“躲猫猫”,这一折腾小半辈子都要过去了。
叶朝川硬着头皮继续走,经过沈拓时抬眼瞅了一眼,沈拓就默契地跟在他身后进了小区。
进了屋,小川把钥匙放在门口的鞋柜上,招呼沈拓在客厅坐下,然后进厨房烧水,一会儿出来给沈拓泡了杯茶,又打开电视,把遥控器放在沈拓手边。
要说叶朝川跟沈拓有多少感情,如果说感情深一口闷,那他俩的感情就相当于隔着酒杯子吸上半口气儿,一口气都嫌多。
沈拓来了叶朝川能这么以礼相待完全是从小思想品德课上学习的尊老爱幼传统美德。
沈拓沉默地坐在沙发上,由于隐忍,眉间蹙起些纹,喝茶、看电视,再来份报纸,退休老干部的标配就齐了。
门口一阵响动,准是叶晴回来了,叶朝川赶紧过去开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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