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明明放过我了,现在又想起灭口来了么?真是可笑啊,如果他不来找我的话,我根本也没机会再认出他,也不可能回忆出他长什么样子。可是现在,他却自己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我站稳身形,深呼吸一阵,平稳了心境,硬挤出个笑容答道:“我方才是因为前世夙愿得成,一时激动,语无伦次了。你说得也对,肖竹随意写我的隐私,还一直瞒着我至今,我与他今日以后,也不能再同路而行了。”
我本心也不想再和他同行下去了,说这句话时倒格外真诚。说话之间,我半垂下头细细看着那人的衣服,恨不能多印一些到心中,等肖竹回来告诉他——不对,我认得那件长袍和小牛皮靴,还有他挂上挂的黄玉带勾!他是早上被我错认成肖竹的那个人?我把一个要杀我的杀手当成了肖竹,还一口一个肖大哥的喊他?
这一恍神,那杀手便已踏过满地纸屑走到我面前。我反射性地抬起手来,还未及做什么便叫他牢牢捉住了腕子,逼近过来:“这杂志满京城都在卖,你已回不得家,这般不妻不妾地跟着肖阁主也没有下场。是我将你带出平国公府,令你落入这般地步,今日便由我给你一个新生,叫你日后能有立足之地,自给衣食……”
我听着这话相当瘆得慌,双手一扭便脱出他的桎梏,脚下运力,贴着松树便向上滑去。好容易落到松枝之下,借着一荡之力欲往院外扑去,眼前却忽然闪过一道银光,头上一阵胀痛,顿时失去了平衡,眼前一黑,便觉头重脚轻,直直栽向下方。
17、名侦探卷入事件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眼前一片模糊,好像散了瞳一样,仅能看见头上一片花花绿绿,手下摸着光滑柔软的被面,想起来看清自己在什么地方,身上却没什么力气,坐不起来。
眼前忽然暗了一暗,好像是有人把手放在我眼前,挡住了本就不甚清晰的视线。我闭上眼摇了摇头,那人的手便向下移了移,脸凑到近前来问道:“你醒了?头还晕么?”
我懒得说话,便点了点头,不过似乎他没看出来,又伸手在我手腕上摸了摸,自顾自地说了句:“你恢复得很快,过不多久便能起身了,这两天好生将养,不必心急。”
这人心还很细,端了杯水送到我嘴边,一点点喂我喝了。口中略带腥咸的味道被水冲淡,喉咙也觉着滋润许多,张了张嘴,终于发出了声音:“这是哪里?你是谁?”
即使那人的脸此时离我不过半臂距离,却仍如隔着一层水幕一样,看不清样貌神情。他一手捧着杯子,十分随意地答道:“我是你的主人,亦是赋予你新生之人。日后你只需听我一人之言,遵我一人之意,不须再想其他。”
主人……这种说法,也太不科学了。这都社会主义新时代了,怎么还会有这种腐朽落后的封建称呼?
而且我肯定不会有主人,我是个……我是……
头忽然剧烈地疼了起来,我猝然咬紧牙关,紧闭上眼,用力将头仰向后方,汗如水一般从全身毛孔中流了出来。自称我主人之人站在床头,拿着块布替我擦拭着额上汗水,低声说道:“我说过你什么都不必想,怎么不听话呢?放空心思,什么都别想,过一阵便不会再疼了。”
我脑中其实已是一片空白,什么也想不起来了。又忍了一阵,那股疼痛终于渐渐褪去,我也不敢再往深处想,喘息平复了些,便开口问道:“我……到底是谁?”
“要叫我主人。”那人的声音缓缓响起:“你刚刚醒来,一时失口,我还可原谅你一两回。以后随我回到教中,万不可尊卑不分,乱了我冲渊教的规矩。”
他的手在我左太阳穴上划了一下,顺着眼眶外落到了颊上:“你叫……阿闻,是我冲渊教中人,我身为教主,便是你效忠的主人,以后只要记住你是我的人便是,旁的不必多问。”
我叫阿闻?怎么会叫这么土气的名字?我总觉着我的名字该更拉风一点才对。不过好歹知道自己是谁了,我心里稍微安宁了些,又抬起头来看向自称我主人之人。
眼前事物倒似比方才清楚一些了,他的容貌也终于呈现在我面前——看起来是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以三次元的眼光来看十分英俊,双眉斜斜向上扬起,眼睛略有些凹陷,嘴唇很满,紧紧抿着,脸上没什么表情,却有种令人生畏的威势……奇怪了,为什么我会用“三次元”这个词?
才想了一下,头又觉着有些疼,我连忙收敛心神,只注意看他。那人伸手在我头顶点了两下,没觉着他用什么力,却有一股热流自他手中流了下来,头痛也缓解许多。另一只手在我胸前按了一下,那种温热舒适的感觉便在全身蔓延,我困意渐生,便在那种舒适的感觉中渐渐入眠。
后来我是在一阵金属敲击声中醒来的,房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熟悉的杀意和血腥,令我的心悸动不已。可我怎么会熟悉这种东西呢?我明明只是个普通人……
若能看看外头是什么,也许我就能想起自己的身份了吧?我一手撑着床板,尽力翻身趴到床边,脚落到地面上时却支不起身体,狠狠摔到了地上。
趴在地上蠕动了许久,还是没能站起来。眼前却忽然多了一双穿着黑色布鞋的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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