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身望了一眼窗外,此时早已拉下夜幕,蚊虫四起。
忽然一曲尖细悠扬却辗转压抑又类似口哨的小调从上头传来。
叶怀青打开门出去,朝四周张望了一下之后果断仰起头,只见燕扬冽坐在屋檐上空静静地吹叶子,看到他出来稍稍顿了顿又继续吹着。
这一眼望去的燕扬冽,神情淡淡的黯然,听着若似凄美的小调一看就是有心事的样子。
从认识到现在,他还从来没看过这样的燕扬冽。
就这样,他仿佛一厢情愿地看了燕扬冽半晌,内心有似共鸣,他好像听得懂燕扬冽这曲淡淡伤感的小调。
不是亲情爱情间的思念,也不是难平的鸿鹄之志,更不只是纯粹的多愁善感。
而像是在倾诉什么,却一直找不到能倾听他内心感觉的人。
燕扬冽这个人少言寡语,就是不善于表达的人。生在皇家,从小见过最多的,大概是三宫六院的宫斗,长大后又是兄弟之间的鹬蚌相争,你死我活的皇位谍战戏。
他的一切,除了争夺,仿佛只为皇位而存,细细逐渐沉淀下来的回忆,极少的快乐,或许最多的是残忍和痛苦。
皇室亲情,淡如一杯白开水,看得开才形成如今这般冷血无情的性格吧。
其实以燕扬冽的才能和手段,比起当今皇帝,应更有资格坐拥天下。
只是他不大明白,燕扬冽宁愿辅佐皇帝而不去争取皇位,那有权有势的天下。
是因为没有野心,还是……
一曲小调停罢,燕扬冽这才垂眸俯视一直仰望他的叶怀青,眉头微微皱起。
这人看他的眼神,为何充满同情?
忽然一阵风.流在耳畔擦过,叶怀青身体轻轻一顿回过神,眼前是燕扬冽抿着双唇的样子。
“你怎么下来一点动静都没有,吓我一跳。”他后退两步道。
燕扬冽轻哼道:“你方才,看着本王在想什么?”
叶怀青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就觉得刚才王爷吹的曲子,挺好听的,一时之间听得入神了些。”
“你撒谎的本事一个不如一个。”燕扬冽这么说。
叶怀青歪了歪头,随之眯起眼:“王爷,之前我被那怡妃差点被教训的时候,您该不会一直不厚道地就躲在哪里偷看着吧?”
燕扬冽心里暗惊,他似乎低估了叶怀青的智商。
见燕扬冽不否认也没承认,叶怀青的面色一沉:“王爷你这就不厚道了,那时候就在,为何不出手帮我解围?”
“你觉得本王要为一个贱妾在一个妃子面前多此一举?”
“贱、贱妾?”
燕扬冽瞥了一眼。
叶怀青朝燕扬冽竖起笔直的中指:“不许叫老子贱妾。”
“放肆。你昨夜是怎么口口声声向本王保证的?”燕扬冽讽刺道:“出尔反尔,还是你对本王原就是下贱?”
“我……”叶怀青捶了一下自己脑袋,忙道:“其实王爷你误会了,我是真的不断袖了,我那时是跟西陵王……”
顿了顿又眯起眼:“咦,操,你之前也一直躲在暗处看好戏?”
燕扬冽不屑解释,有些犯困便准备去歇息。
看来,他在燕扬冽眼里已经完全失信了。叶怀青懊恼地跟上,不过还是继续解释:“王爷,其实我那时候跟西陵王较劲儿来着,那不是真心话,我真的真的对你没感觉了,我现在喜欢红云那种听话可爱的女人……”
喜欢女人?燕扬冽一边宽衣准备就寝,一边冷笑,但就是不搭理叶怀青。
“王爷,天地良心,我对平胸的男人真的没兴趣!”
“王爷,异性恋才是正道,□□的女人才绝色……”
“王爷……”
……
就在叶怀青解释来解释去完全不起作用之际抓着他的胳膊,举起四根手指开始发毒誓的那一瞬间,燕扬冽没由得来居然觉得这样的叶怀青虽白痴,但一面对他就傻里傻气的有那么点顺眼起来……
这一晃而过的自我察觉,让他皱起了眉头。
不知何时起,他竟对叶怀青的反感抵触减少许多,且不经意间对叶怀青的触碰也越来越宽容了,连同榻就寝他都能忍得下去。
“王爷,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发誓啊?”叶怀青在燕扬冽恍惚的眼前晃了晃手:“不是吧大哥,我说了大半天你居然在神游哦。”
“你闭嘴,真吵。”燕扬冽抽回手,抖抖被子就睡了。
“……”叶怀青越来越觉得自己搞不懂燕扬冽是个怎样性格别扭的人了。
认认真真跟他交流一次能怎么的?
听着燕扬冽逐渐平稳的呼吸声,叶怀青叹了一口气,捂着饿到没动静的肚子,糟心地也只能入睡。
太后的寿辰一过,本该回西境继续安乐的西陵王却将带来的千兵人马驻扎在护城河边外,依旧假借孝心暂住在将军府。
明摆着司马昭之心,这让皇帝头疼又警惕万分。
而燕扬风不回西境的原因有两个,一来是为了叶怀青,二来则是夺回他当年一时失手的这片江山。
入住将军府的第一日,私底下,叶平世便被燕扬风板着脸一番指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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