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赋雨为难了。
她听到自己心底有个声音在蛊惑着她,相信眼前这个在哭的女子!
“郡主是想起了什么吗?”站在月赋雨身侧的桃叶欣喜地看着月赋雨。
“没有……”月赋雨轻轻的摇摇头。
没人告诉她要想起什么,她怎么会主动告诉信息给身边的人。她现在能想起的只有那日她与一个男子争论完恭房后,桃叶告知了她那个男子的身份——梅府管家。
梅府的管家会在彦园妥妥是惊住了月赋雨,在她记忆中梅府的管家该是一个年长的老者,和蔼可亲。
这个世界究竟是怎么了?想着她能记起的片段中,梅启君拿着剑锋刺向桃叶,桃叶却一跃躲过……
桃叶那个傻丫头何时变得这般厉害了?
月赋雨转头看向桃叶,却发觉桃叶竟是一脸厉色地呵责着榻前的女子。
“桃叶……若是无旁事,便让她走吧。”月赋雨弱弱地冲着桃叶道。
“郡主莫要被这无知的婢子给蒙蔽了!”桃叶冷冷地应了月赋雨一声,“凡为人就该记住自己的身份。”
“记住自己的身份?”月赋雨后知后觉地想起了自己的身份——穿书的郡主。对,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她不是郡主本尊!但为什么她的记忆也会跟着模糊了?
她为什么只能记起梅启君见她立在其管家面前的暴怒,以及梅启君冲着她来了一剑后桃叶的回防?
之后呢,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是怎么回到郡主府的?
月赋雨想得入神,却又听到了低低的哭泣声。
“可,前日,前日……”闯入屋的女子泣不成声。
“郡主,依桃叶看,此婢不守规矩,该拖出去杖责三十!”立在月赋雨榻侧的桃叶一脸冷漠地看着跪在地上的女子,红唇微勾。
桃叶不该是这般冷漠的!
月赋雨暗觉自己的耳朵嗡嗡作响,阻碍了她回忆一些东西。
“前日,前日怎么了?”月赋雨看向正在哭泣的女子。
低声哭泣的女子发觉月赋雨在看自己,立即道:“前日郡主与桃叶一同去了彦园……”
“合玉!休要胡言!你以为你在此处胡言便能改变什么么!”见伏在地上的女子竟在月赋雨面前道出实情,守在榻侧的女子不禁轻斥一声,转而俯身冲月赋雨道,“郡主旧疾复发,坏了本元。故而此时……”
“此时如何了?”月赋雨的头愈发疼痛,虽然她已经能确认身边的桃叶有古怪,但她却什么都不能做。
“会记不清一些事情……”站在榻侧的桃叶声音骤低几度。
“会忘记什么?”知晓府中女子回话多喜避重就轻,故月赋雨按按眉心,径直做了最坏的打算:“忘记所有人么?”
“不……郡主只是会变得有些糊涂……”桃叶不敢看月赋雨的眼睛。
“糊涂?”月赋雨看着满是焦虑的眼睛,脑中突然闪出了一个名字——赵云归!那日知道事情原委的人除却桃叶,梅启君,怕是只有云归了。
月赋雨仿佛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匆匆道:“去邀赵府的云归小姐过府来……”
她需要搞清楚一些问题。只有搞清楚了这些问题,她才能去救桃叶。
虽然月赋雨平日甚少打理郡主府的事宜,但她毕竟是郡主府的主子。故而她一言,便又是一番手忙脚乱。
眼见着唤作玉合的婢子被拖下去,月赋雨心神不宁。直到被一群人伺候着坐到妆镜台前,才想起来她似乎错过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情。
但那事情是什么呢?
月赋雨看着镜中稚嫩的面庞,精神恍惚,直到又有脚步声传来。
“郡主,桃叶知晓您心中有很多的困惑。”桃叶的声音陌生到极致,但却莫名的真诚,“但桃叶求您相信桃叶!相信守夜嬷嬷,奴们都是为郡主府而生的,不会害您。”
“那桃叶哪里去了?”月赋雨伸指触了触镜面。
“郡主,桃叶不过是个代号,您何必纠结于她是谁呢?您从出生到现在,身边早就换过了无数个桃叶,您不是早就习以为常了么?”桃叶旁若无人道。
“换了无数个桃叶……”月赋雨一时承受不了这般大的欣信息量。什么叫身边换了无数个桃叶?自她来到这个世界,身边不是一直只有一个桃叶么?小心翼翼,尽心尽职的桃叶?
“那你呢?你又是谁?”月赋雨按捺下心头的惊惧。以前陪着她的那个桃叶是被遗弃了么?为什么?
“为郡主而生的桃叶。”略显冷漠的桃叶冲着月赋雨微微一行礼,“郡主长大了,自是该换一个桃叶守护。上一任桃叶太过于优柔寡断了。”
“那你从何处来?”月赋雨不认为一介小小的郡主能得到如此特护。
“弑国。”桃叶没有任何隐瞒的意思,只是冲着月赋雨微微颔首。
“弑……国……”月赋雨手中的玉簪掉到地上,“你说你来自弑国?”
“是。”桃叶浓眉一挑,竟是有了几分巾帼红颜的□□,“郡主是弑国于诗国的礼物,弑国怎么可能不好好照看着?”
“礼物?”月赋雨正欲多言,却听到了禀告的声音。
“郡主,云归小姐到了。”婢子禀告的声音虽是极低,却惊了月赋雨一身冷汗。
站在其身后的婢子却是一阵忙碌,郡主的妆容是极讲究的,万万不能在外人面前丢了郡主府的礼数。
“她来了,你……”月赋雨为难地看了桃叶一眼,却见桃叶竟是温软一笑,与旧时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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