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均和侯永安是青梅竹马,两个人从幼儿园开始一直到高中都是同班,大学同校,毕业后又进入了同一家公司工作,如果不是因为段均对侯永安的那点小心思不小心被暴露了出来,以他们俩的感情,就算是段均出柜了侯永安也会是那个站在他背后挺他的人。
是的,对于侯永安来说,兄弟的性向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兄弟对自己不能起那种不该起的心思。
而被发现了小心思的段均,自然也就稳稳地被挂在了侯永安的黑名单上。
对于段均而言,从发现自己的性向的那年开始到现在,他暗恋了侯永安整整十二年。他知道永安是个直男,也不曾奢望对方能够接受自己的这份感情,他想要的不过是一个能够留在对方身边对他好的借口罢了,兄弟也好,发小也好,他不在乎。
他只是没想到,侯永安会如此绝情,连个解释的机会都没给他。
那天段均从宿醉中清醒过来以后,原本还是怀着一丝期待的。每天都要小心翼翼地收敛起自己日趋浓烈的感情不让对方发现,每天都只有趁着对方不注意的时候才能贪婪地凝视对方的侧脸,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这样的日子实在是让他累极了。他不求永安能接受他的这份爱,只要让他呆在永安身边对他好,他就已经很知足了。
只可惜,连这也是奢望。
手机关机,工作也辞了,回到家的时候,曾经两个人一起布置的温馨小窝已经被搬得半空了,玄关处的花瓶下面压着侯永安留给他的纸条。
“段均:我想我们还是不要再联系了,我不会和叔叔阿姨说,你不用担心。”
这是侯永安对他最后的情谊。
之后的几天,段均一直过得浑浑噩噩的,侯永安的离开仿佛将他的心都撕了一半去似的,他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什么,直到戚从的出现。
那个明明和自己只见过几面的男人站在那里,认认真真地对自己说:“段均,我喜欢你,我们交往吧。”段均不知怎么脑子一抽,就点了点头。
对面的男人见他答应了,顿时笑眯了眼,眼睛也亮晶晶的,仿佛里面藏了一整条银河似的。段均想起来这个男人似乎是叫戚从,正想对他解释自己是一时昏了头,就听见对方说:
“我知道你喜欢侯永安,没关系的,我不在意。总有一天你会忘了他的。”
那台词拙劣得像三流言情里面的话语,段均抬头,恰好对上对方的眼睛。
戚从一直看着段均的眼睛,见他看过来目光也毫不闪躲,反而还把眼睛睁得大了些;段均眨眨眼,能从那银河里看到自己的倒影,那么清晰,映在那片星光里。
他忽而心中一动,露出了这三天里的头一个微笑——即使只是稍稍勾了一下唇角——然后伸手轻轻拥住了戚从:“好。”
2.
第二天中午,段均来叫戚从一起去吃午餐时,戚从还有些没有反应过来,只能愣愣地跟在段均后面,段均一个指令他一个动作,等到两个人都买好了饭菜面对面坐下了他才回过神来,恰好听见段均问:“没看出来你喜欢吃甜食?”
戚从一愣,看了眼自己面前装着满满一盘糖醋排骨的盘子,有些欲哭无泪。
段均看他一脸沮丧的表情,笑着问:“怎么?不喜欢吃?”
戚从一张脸涨得通红,点头也不是摇头也不是,段均笑着将两个人的盘子调换了一下:“喏,你吃我的,正好我喜欢吃糖醋排骨。”
戚从抬眼看段均,对方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将自己的盘子推到他面前,然后自然而然地端过那盘糖醋排骨开始吃起来,吃了两口见他不动,又问:“怎么?这些也都不喜欢么?”
戚从忙摇摇头,开始认认真真吃起饭来。
戚从并不挑食,而且段均盘子里的菜又恰好都是他爱吃的,这若是放在平常,他早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了,可今天也不知怎么的,他只能笨手笨脚地拿着筷子,机械地将饭菜往嘴里送,再僵硬地咀嚼几下,一顿饭吃得食不知味,份量不算多的一盘菜硬是被他剩下了一大半。
段均此刻早就将自己的那份饭菜吃完了,见他放下筷子,诧异地问:“你这就吃饱了?今天的饭菜都不合口味么?”
戚从讷讷不知如何回答,只能点点头然后又摇摇头,然后在段均饱含笑意的目送下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下午的工作还是一如既往的多,等到傍晚下班的时候戚从的脑子里依然装满了工作上的事情,几乎就要将中午吃饭时的窘状给抛在脑后了。
如果不是在车库遇见了段均的话。
段均靠在戚从的车边,见他下来了,朝他一笑:“来啦?今天恐怕得让你送我一程了。我的车开去隔壁市保养了,估计得要周末才能去开回来。”
戚从呆呆地看了他一眼:“哦。”然后等到车开出车库了以后才想起来问:“你家住哪儿?”
段均道:“云麓庄园。”
戚从一愣,然后十分不好意思地说:“那个,我不知道怎么走。”
段均道:“没事,我给你指路。”
此时正值上下班高峰期,立交桥上堵了长长的一大段,于是等到戚从开着车从城北的公司到达城南的云麓山庄小区时,时间已经从下午五点快进到了晚上七点。段均一脸歉意地看着戚从:“抱歉,没想到路上会这么堵。不然我请你吃晚餐吧,不过只能在我家里吃我做的菜了,怎么样?赏个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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