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昀面无表情将刀扔到一边,盯着门外竹林看了一会儿,神色间的杀气和愤怒终于渐渐沉了下来,只是听着苏鹰说。
“我见过这么多祭师,有能力的没能力的,聪明的,傻的,他们都想要药,可不是每个人都适合,主教会选择适合的祭师来试药,可他们又想要药,也怕死,总是不足一月就催着让人给他们送解药。他们享受着握在手里的权利,又怕这些权利最终会害死自己,畏首畏尾,懦弱胆小。”
“那你呢?”景昀打断他,“你不是祭师,也没有任何能力。为什么跟着什么主教?”
“教坛里我这样的人多了去了,打探消息的,负责联络的,送药的。”苏鹰目光往下扫了扫,看了一眼自己的伤腿,“我也想成为祭师,只要那药最后能成功,我也可以做祭师。”
景昀想到什么,皱起眉头,“你的意思是,那主教炼制的药不止祭师能吃?”
“呵。”苏鹰笑了,抬眼看着景昀,“你既然是祭师一族,难道还不知道祭师的历史?若是如此,我与你也没什么好说了。”
“我知道。”景昀顿了一下,忍不住看了一眼身后的龙翎。对方与他对视,目光里是波澜不惊,这样的龙翎让景昀觉得心虚。
他知道这目光背后意味着什么——不要背叛,不要欺骗,不要隐瞒。
景昀抿了抿嘴角,转回头看着苏鹰,“你的意思是,祭师的后人们。”
“祭师曾经是东方最大的部族,狼族也好,龙族虎族也罢,都比不得他们。他们才是这个世界的统治者,拥有无边的法力,上可听得真主天音,下可控制走兽飞禽。只是后来,人族逐渐多起来,没人知道他们是从哪儿来的,或许是真主造给祭师的玩伴,可这些狡猾的人类却欺骗了祭师一族。他们带走了巨兽,挑拨了祭师之间的关系,拿走了祭师最重要的宝物,最后覆灭了祭师一族。”
苏鹰说得仿佛他曾经见过这段历史,眼里满是悲戚和不甘,他又看了和世人一眼,哼道:“人族,始终是肮脏卑劣的,因为嫉妒,因为贪婪,他们亲手毁掉的东西还少吗?”
和世人皱起眉,觉得苏鹰已经有点入魔了,他自己也是人族,可对祭师的崇拜却超越了一切。
他又看了狼渊和龙翎一眼,这两位部族的统治者,一个闭着眼似乎已经睡着了,一个看着窗外,若有所思。
和世人心里摇头,这两人无论是谁,拉出来都不是好惹的角色。可为什么苏鹰就如此看不清,如此的执迷不悟呢?还是说那所谓的主教,真有翻天覆地的本事?让其追随者宁可连“人”也不做?
苏鹰道:“那些人后来又为了土地自相残杀,最终胜者为王划分出属于自己的族群,他们又将在大灾里好不容易活下来的祭师们抢夺到自己身边,一开始祭师们并没有遵从他们,祭师一族生性高傲,他们不会对人族低头,可人类居然为了得到祭师不折手段,竟拿他们的孩子家人作为威胁,直到他们屈服。”
到此处,连狼渊也睁开了眼睛,微微蹙眉,看着苏鹰。
“我们如何知道你说得是真是假?或许,你也被骗了也不一定。”
“不,主教大人不会骗我。”苏鹰冷笑,“你们这些自以为拥有祭师,能够掌握祭师的凡人,实际上你们什么都不是!一群蝼蚁。”
他说着看向景昀,“他们不配与你站在一起,你知道吗?你现在帮着他们如此为难主教,为难我,你知道你的父亲在天之灵有多心痛吗?”
景昀摇头,“若想说服我,让你们的主教亲自来。”
苏鹰顿时狠厉道:“主教大人岂是你能随意召唤的!”
景昀道:“不管过去如何,这些年祭师一族是靠人类活下来的。”
“那是因为你们被禁锢了!被束缚了!就好像人养的狗,你被圈养着还笑嘻嘻地握手!”
砰——
众人转头,就见龙翎一脚踹飞了前面的椅子径直走过来道:“你说谁是狗?”
景昀正想岔开话题,却见龙翎一脚踩在了苏鹰的伤口处。
“啊——!”很快,苏鹰的伤口又见了血。这次连和世人也不敢上前重新换药了,他早就站到角落去了。
龙翎狠道:“我不管什么以前,现在是现在!景昀是我的人,跟你说的什么族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苏鹰抽着冷气笑道:“族长如此气恼是怕了?”
“我怕你不知道你会怎么死!”龙翎道:“说,那个主教叫什么,教坛叫什么!老子没那么好的心情听你磨叽!”
“蛮人!”苏鹰露出嫌恶的表情,“景昀你认真看看,这就是人类真正的样子。”
“我只看到你的样子。”景昀面无表情地道:“盲目崇拜,忽视自己,忘恩负义,如果身为人是你的耻辱,我看你还是不要做人的好。”
“说。”龙翎越发不爽,将景昀往后拉了拉,道:“你所谓的祭师后人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要试药!”
“祭师后人就是祭师后人!”苏鹰恨道:“当年总会有侥幸存活下来,也没被人发现的祭师,他们隐姓埋名,不敢暴露自己身份被当做普通人一样的生活,随着时间的流逝后代逐渐忘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又因为祭师一族集体失去能力而变成了真正的‘人’,可他们流得血和人始终是不同的。”
景昀懂了,“所以你们所谓的主教还要寻找更多的人来试药。”
“最先失败的药会反噬,造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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