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少君揉着胸口讪讪地走下车,坐进后排。
由苏大少爷亲自驾车,车很快就开到了苏家的老房子。那是一栋已经废置的了老洋房,三面临空,四层楼高,典型的上海六七十年代的建筑。苏家十年前就从里面搬走了,但房产还留着,作为美好的记忆保留着,供家人们随时回来缅怀。
杨少君一下车,站在铁门外就感慨:“这就是你家老房子?一栋楼都是你家的?”
苏黔还因为刚才的事情而生气,没好气地反问:“有什么问题?”
杨少君笑了笑,叼着烟吊儿郎当地说:“我小时候也住过这样的房子——刚工作那会儿跟人合租,四个人住一层楼里的一间,大概就是你一个房间那么大。”
苏黔斜他一眼,掏出钥匙打开铁门走进院子里。他没告诉杨少君,也许杨少君他们四个人住的地方只不过是给他和他弟弟们放玩具的房间那么大。
进了院子,苏黔在一棵杏树旁停留了一会儿,杨少君走上前,跳起来折断一根树枝,摘下上面结的杏子在衣服上擦了擦,丢进嘴里,含糊不清地说:“你种的?”
苏黔摇头:“小时候苏颐种的……一转眼就长那么大了……”不知道为什么脑子里突然蹦出归有光写的“庭有枇杷树,乃吾妻死之年亲手所植,如今已亭亭如盖已”,很是惆怅,但太不吉利,赶紧摇摇头甩掉这句话,转身往大门口走去。
杨少君吃了一颗杏子觉得挺甜,于是又摘了一颗丢进嘴里,这次酸的倒牙了,呸一口吐掉,自言自语道:“一根枝上结的,味道还能差那么多。”他哼哼着摘下枝条上的最后一颗杏子,往苏黔的背影丢过去,正砸到苏黔后脑勺上,高兴地吹了声嘹亮的口哨。苏黔猛地回头,恶狠狠地剜了眼杨少君,嘴皮哆嗦着,想找话来骂,却偏偏在这方面词穷的很,憋了半天只憋出一句“神经病”来,就气哼哼地握着钥匙上了台阶。杨少君心里一边唾弃自己的幼稚,一边因为苏黔的反应而笑的弯了眼。
老洋房的大门因为太久没人来开,锁都生锈了。苏黔拿着钥匙往里捅,半天捅不进去,疑惑地把钥匙拿出来左右端详,疑心自己拿错了,又觉得就是这把没错。
杨少君走上来看了眼,说:“钥匙孔堵住了,找个锁匠来试试吧。”
苏黔无奈,只好走出院子,开车到附近的小区叫了个锁匠来帮忙开门。
早在十几年前,苏博华为了安全就装了德国进口的防盗门,效果很不错,结果锁匠过来捣鼓了半小时,满头大汗地对苏黔和杨少君赔笑:“不行啊,弹子完全锈死卡住了,锁销也被东西堵死了,除非卸掉门,不然开不开啊。”
苏黔无语了。
一楼的窗户有护栏,杨少君后退两步,仰头望着二楼关死的窗户,活动着手脚说:“要不我爬上去把窗户砸了进去开门吧。”
苏黔皱眉:“你别添乱!”他掏出手机找电话,杨少君好奇地凑上去:“怎么,你们家还有专门开锁的佣人?”
苏黔不耐烦地说:“我让人帮我联系市里的高级锁匠!”
杨少君嗤笑,摁住他的手说:“得了吧,交给我来就行。”苏黔不信任地打量他,杨少君举手做投降的姿势:“我保证不破坏你家老房子行了不,我叫专家来,比你找人快,一个电话就来!”说完就走到一旁去打电话了。
苏黔心里对他很是不信任,但也没有别的办法,任他去联系这方面的专家,同时自己也吩咐秘书去联络高级锁匠。
五分钟后,一辆警车呼啸而至,一个穿着制服的小警察和一个穿着便装的小白脸走进来,小警察笑嘻嘻地对杨少君敬了个礼:“队长!”小白脸在一旁谄媚的笑:“杨队长。”
杨少君哼哼:“来了啊,挺快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包中华,给小警察递了一根,斜视小白脸:“情况清楚了?工具带了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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