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少恭的嘴角又是一抽,这才勉强自己镇定下来,伸手给面色潮红,整个人都有些不太对的百里屠苏把脉,脉象的过于活泼跟这人身上那么浓厚的戾气,甚至不需要他做什么就能判断出来百里屠苏现在到底是怎么回事。
唐睿安有些惊讶地看着重楼气势汹汹地将他带到魔界,一时间有些愣住了,不由地出声问道,“出了什么事情?”
重楼的脸色显然有些郁闷,跟谢衣不同,唐睿安总是能在第一时间分辨出来自己男人的情绪,从他出现到将自己拉到魔界来,重楼的情绪都是郁闷而不爽的,并不是谢衣他们看到的那样充满了杀气。
“景天死了。”重楼忽然沉闷地出声说道。
“你说什么?”唐睿安吃惊地看着他。
“景天死了。”重楼将自己的脑袋靠在唐睿安的肩膀上,有些难受地说道,“我去渝州的时候,刚好看到他的家人在给他出殡。”
唐睿安有些哑然,他想过很多很多种会让这个一直以来十分高傲的男人郁闷的事情,却从未想过,居然会是这样的一个理由,过了好一会,他才慢慢地说道,“景天过世的时候,年纪只怕也不小了吧?”
“不过区区七十六岁。”重楼的嘴里说着不屑的话语,整个人却几乎完全靠到了唐睿安的身上,“不过只有区区的七十六岁便过世了,他也好意思自称修仙者!?”
“人生七十古来稀,景天活的岁数也的确不短了。”唐睿安抱着他,轻声安慰,“更何况,比起修仙,他更想做一个潇潇洒洒的大老板的,不是吗?”
“哼。”重楼顿了一下,这才哼了一声。
他重新抬起头来的时候,脸上再也没有了之前的无力感觉,又重新恢复成了原本那个让唐睿安见了就想揍他一顿的魔尊模样。他看着唐睿安的眼睛,“我以后再也不会去找他了。”
唐睿安哑然失笑,“其实不必如此,我倒是觉得,你能有个好朋友,也是一件极为不错的事情。”
重楼笑道,“你莫非忘记了,之后我们只怕连回到这个地方都困难。”
“说的也是。”唐睿安笑了起来。
“说起来,方才你跟那人在做什么。”重楼有些好奇地问道,“看你的样子,莫非是将那人当成了无命?”
唐睿安连忙摇头,然后又问道,“说起来,你可曾听过太子长琴的名号?”
“太子长琴?”重楼听到这名字,忽然一愣,随即便皱起眉来,“你问这人做什么?”
“我刚刚碰到的那人,便是太子长琴使用渡魂之术占据身体的。”唐睿安认真说道。
重楼停顿了一下,这才有些不屑似地说道,“太子长琴之事,便是魔界也清楚,这说到底不过一场阴谋而已。只不过伏羲老儿玩过了头,所以才从一场简单的阴谋演变成了不可收拾的灾难。”
“阴谋?”唐睿安愣了愣。
“不错,太子长琴虽名为天界第一乐师,但其实力却也与天界第一战神相差无几。”重楼干脆拉着唐睿安坐下来,伸手放出小小的幻境给他看,“他曾与上古时期参加过阪泉之战与逐鹿之战,后来更是于不周山之战中全身而退,其实力之强大,可想而知。即便是我,也想要与之一战的强大战神,却是个不折不扣的愚忠之人。”
重楼看到唐睿安脸上露出的不可思议神色,摇头说道,“可别搞错了,太子长琴始终忠诚的人,是他的父亲祝融。伏羲一直畏惧祝融一脉的实力,因此便想方设法地削弱他们一系的实力。伏羲本就知道祝融共工不合,却还是故意将他们并加上太子长琴一道派了出去,位置还偏偏是不周山附近。”
重楼的脸上露出了讥诮的神色,“昔日南方有应龙戏水扰乱海岸百姓,更打伤神将,后逃窜至不周山旁,求烛龙之子钟鼓庇护。本来此事只要神界派人与烛龙交涉一二,便可将那孽龙抓捕归案,可伏羲却偏偏使了最糟糕的招数。他让那三人一道前去抓捕孽龙,让太子长琴使用琴声让钟鼓沉眠。”
“后来呢?”唐睿安清楚,这一场追捕必然是一个不怎么美好的结局,果然便听到重楼继续说道。
“那应龙昔日乃太子长琴旧识,太子长琴弹奏琴声之时发现此事,手中琴音停下,钟鼓醒来。”重楼对此事简直不知该怎么评价才好,“后来之事便天下皆知,不周山倒,天柱倾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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