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着就有点闷闷的,连汤也没喝几口就放下碗躺下了。
赵华心细,见他不喝汤了,必是心里不舒服,现在也只能是先治好伤再想办法劝解了,一个十七岁的孩子而已,经历了这么多苦难,难免会心里过不去这个坎。
天热,夜里就睡的晚,陶令华下面上了药,每日买的牛肉不少,一天要换好几次,效果真是不错,疼痛和血污都减少了一点。陶令华身体稍稍好受一些了,也不想睡,虽然体内塞着那东西有点羞赧,但是为了治病,少不得把脸皮练厚一些,而且这哥两个脸色如常,从没显出一丝一毫的嘲笑来,陶令华察言观色,心里才放下了一块石头。
三人说闲话打发时间,赵华为了给他开解心情,拿出自己带的萧来,坐在炕上靠着墙呜呜咽咽吹奏起来,这时候已经过了六月十五,快七月了,窗子打开,外面没有月光,却是星空如海,夜色深沉,窗下有虫声唧唧,很是宁静安详的夜晚。箫声也如水一样在墨色的夜里淌了开来,流过人的心里,如一双温柔的手柔柔抚慰着。陶令华听着听着勾起思乡之情,半躺在枕上,单手手托着腮,默默沉思起来。
第二天,赵泰带了刘虎子依旧去营里点卯,说晚些回来,因为想去再买些日用的东西,家里只赵华守着。
赵兴在门房看门。正在合药,赵兴来报,说是红飞相公来了。赵华就接出去到前厅。叫红飞来不为别的,那日匆匆而去,只是捡要紧的问了问,陶令华这伤要想好,大概至少得半年,就好了也短时间内行动不便,需得细心保养才行。那日在南馆听这红飞讲的在行,就想跟他多学学保养之道,毕竟人家是“专攻此道”。赵华觉得心里有点那个别扭,可是扭捏也不是他的风格,干脆大方说出来,反正是为了自己的人好,日后也有用到这“学问”的地方。
这红飞本想前两天就来,无奈被人包了出去好几天才回来,顾不得休息就赶来见赵华。赵华出的钱也就刚够,一点富裕都没有,但是红飞志不在此,还是匆匆来见。鸨儿虽然不高兴,但是也算一注小财,总不能推出去,就打发红飞来了,但是派了一个身高马大的打手和一个小厮跟着,说是不准过夜的。
红飞在客厅等了一会,见赵华进来赶忙跪下见礼,客人就是大爷,礼是不能废的。赵华见他按自己的吩咐穿的颜色浅淡的平常布衣,一丝脂粉未施,眉眼干净,倒是个十分清秀的少年,还带着点书卷气,比起那日南馆见到的风骚艳媚简直是判若两人,也有些惊讶。
赵华命赵兴上茶,厅里只剩两人之时,赵华才问了该问的事情,无非是如何治疗和保养那个地方的事情,先前问的太匆忙,这次就细细问来。
红飞耐心地一一作答。
赵华作为一个医者,就算心里有点别扭但是掩饰的很好,大大方方地和红飞谈论这个话题。
红飞倒是有点惊奇了。那日见这俊美无俦的公子,看穿着和气质绝非常人,就下力气拉到了自己房中,没想到人家根本不是来嫖的,花了十几两银子来却是来问了自己几句话而已。
红飞头一回遇到这样的客人,一边心里好笑,一边惊奇,就绕着弯子盘问了几句,片言只字间,心思玲珑的红飞就明白了,这人是来学怎么治那地方的伤的,想是心上人得了那种病。话语攀谈间,丝毫不见赵华轻亵自己,反而是和平常人说话一样十分尊重,红飞心里甚至有些感激。哪有人这样和自己说过话,哪个来嫖的大爷不是既想从婊|子身上得到快乐又万分鄙视的?像这赵公子这样的人倒是头一回见到,不由心里就记住了。所以见他传了信,拖着疲累的身子立刻就来了。其实心里未必没存着点小小的心思,只是身份是天壤之别,不知道人家是不是会帮自己一个下|贱的之人的忙。
话说完了,眼看没什么话题,赵华也并没有留人的意思,红飞就起身告辞。还只见了第二面而已,彼此只是陌生人,那件事还得从长计议。红飞一边带着笑容辞了主人,一边跟着赵兴出门口,刚刚走到门口却撞见一个人,巷道狭窄,红飞只好微微一揖,带着人走了。
赵兴这里却笑道:“高大爷,我家大公子不在家,你又白跑一趟了。”
老高挠挠头:“他大爷可真是忙啊!找几次都找不着人,他回来你告诉他去找我,就说我家人捎来了好酒,不喝可就没了。”
赵兴笑着答应。
老高又道:“刚才那个年轻人是谁?”
赵兴道:“咳咳,是我家二公子的朋友吧。”赵华嘱咐过不能说出红飞的身份,一方面给红飞留点脸面,一方面也不至于让人议论自己。
“姓啥叫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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