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世无辜,自有情孽,非生非死,一览无情-
暗处的上官瀛邪,兴味看著,事情,似乎越来越有趣了-
……
寥月清逸,一层冷辉,静静的,映射著雪後的孤亭-
这是震天堡中唯一的亭,名字唤做孤-
孤枕难眠,孤心不悔-
那里,静立著一个男子,怒发贲张,益发诡谲-
“小狐狸,多日不见,你倒是越发风骚了呢-”男子火爆异常,仿佛随时可能爆发一般-
“唐疯子,你找我也不必如此麻烦啊-”聂徵狐绛衣凝然雪地,竟是如此触目惊心,此刻神色颇为不耐的-
“小狐狸,我……我自是想你……?”男子霎时委屈,耳际一抹可疑的潮红-
“唐疯子,你有完没完了,我们当初不是说好,好聚好散,绝不痴缠-”聂徵狐冷冷回应,相识不短,已是厌倦 -
“小狐狸,我……何苦……你知道我的心思-”那男子自是痛苦的-
“想要我上你啊,好啊,我们走吧-”聂徵狐自然拂袖,正待离开-
“我想要你只属於我一个人,小狐狸,和我回唐门吧,我待你,定会一生一世至死不渝-”那男子深情款款的,伸手拉住了那个唯一可以撩拨自己真心的男子-
“我似乎听到了一个一点也不好笑的笑话,唐疯子,你还真有胆量,敢随意碰我!”聂徵狐望著两个人碰触的手,凤眼横斜,厉色顿生-
“即使死在你手里,我也甘之如饴-”那男子轻轻的,抚摸著那细腻的肌肤,唇侧,一抹莫名伤痛的笑靥-
须臾之间,聂徵狐忽然感应到,自己体内一阵气血枯竭之感,那是-
“唐不逢,给我下了什麽毒!”说著一阵摇晃,竟然有些颤栗-
唐不逢顺势轻轻的揽他入怀,磨挲著那柔腻的发丝,声音暴戾的,“是竭血蛊,是经由阴阳蛊和我刚才抹在你肌肤上的两仪蛊两相交合而成的新蛊,小狐狸,我知你有蛊王护身,可这一次,你的蛊王能够救你性命吗!”
“你又能拿我怎样!”聂徵狐挑衅一眼,然後放纵自己,陷入昏迷之间,不惊不乱,不迫不急,俨若天下本无任何事,可以令他动容-
“我能拿你怎样,我又能拿你怎样-”唐不逢蓦的打横抱起怀中魅惑众生的男子,笑的猖狂而疯癫,“我唯一可以做的,就是折断你双腿,然後用锁链穿入你琵琶骨中,永远囚禁於你,我的小狐狸-”
……
叠云蔽月,北风卷地,夜空冰冻,纷纷扬扬,雪末萧条-
“我想,他是不会情愿的呵,唐堂主!”
像是突兀凭空而现的,那抹黑影,蕴著一如黑曜石般灼灼的眼睛-
唐门蛊堂堂主唐不逢,此刻神色凛然而邪狞的,近乎有些疯狂,“我说过,他是我的!”肌肉贲实的手臂,勒紧了,那劲瘦贲实浑然销魂的腰身-
“原来你根本,就不懂他-”上官瀛邪凝望著那昏厥的男子,眼底,闪若一缕温柔-
“你是在找死!”唐不逢瞬间向後撤一步,丝毫不让-
几乎是同一瞬间,某种凌厉的破空之声,嗖嗖落於唐不逢的身後,与上官瀛邪,恰成鼎足之势-
那是两个人,白衣单薄,赭袍压抑-
那样两个人,白衣者,气度闲雅,光华夺目,自有虚怀若谷的气质;赭袍者煞气逼人,肌肉近乎夸张的贲实著,丝毫不掩饰杀手本色-
“放开主人!”他们异口同声,声音似是压抑了太多愤怒,正是被厉怀谡放了的释夜和楼冰褚,一路追随聂徵狐而来,相反竟遇到这般情景-
“你们以为联手,就是我的对手?”唐不逢冷冷的逼视著依旧不动不静的上官瀛邪,似是在估量,这个尚未有所闻的对手的全部实力-
释夜用剑,三尺余长的薄刃软剑,名曰篆离,恰似一泓秋水,凛然无畏,一如十数年前他还身处少林那样的斩尽罪孽不沾血,但是已然没有了立地成佛救众生的心情-
他在十年前,被一个少年,蛊惑了,从此万劫不复,甘心为他叛离师门,甘心为他留发破戒,三千烦恼丝,垂色轻曳地,菩提亦无情,何人自痴迷-
那样一双翦水般的双瞳,从很久很久以前,只会沾染俗尘和哀伤了-
楼冰褚使刀,殷红色的厚背大刀,名曰灼阳,俨如一团烈火,烧灼一切生灵,无意涂炭,一如十数年前,他还是杀手一族的族长冰屠,纵横写意,杀戮万千-
他在八年前,被一个少年,救活了,从此为奴,从此有心,从此收敛,从此赎罪-
然而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如此想要杀过一个人了-
那个将他的主人一夜之间弄得遍体鳞伤的混蛋,之後主人足足用了三个月悉心调养,他又如何不心痛-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先出手了-
……
那一刀,貌似简单的砍劈,但是那一刀角度极为刁钻的,已然封住了三十七种可能的闪躲方法,让刀下之人无处可逃-
那一刀!!作响,那是独特的内功运气於刀上,产生灼烧气流的声音,连数步外的上官瀛邪,都可以感应到那份热浪,更不用说,是周身被笼罩在刀光之下,双手还横抱著聂徵狐的唐不逢-
但见他什麽都没有做,只是嚣张的张开口,霎时一阵毒针爆出,那正是唐门暗器榜上排了前十的含沙射影-
刀是封住了向上的去路,但是刀芒毕竟有限,无法封住那多如牛毛的毒针,冰屠仰望,堪堪撤刀护住自身,任凭飞雪,浸湿了自己戾气十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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