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罗修埋头苦干的那个颈头儿,让亦淅几乎疑心他是不是最近两天根本就没有吃过任何食物.
“亦淅,你这厨艺进步神速啊?以后可以考虑开店了......”罗修喝着汤,出口赞道。
亦淅早就看出罗修今天的心情非常的好,胃口也极佳;心里小小惊异之外,也是美滋滋的。
“你是刚刚从利比亚逃难回来吗?怎么这么一副模样?今天没吃午饭吗?还是太累了?”
“有那么夸张嘛。就是你的手艺太好了.....”罗修正儿八经地说,看不出一丝玩笑的样子。
“如果......你喜欢。以后每天只要正点下班,我就负责做饭好了......”这话,亦淅说得真心实意。
“呵....好啊.....我也可以打下手,不会光吃不干的。”罗修笑语,眼睛里忽明忽暗,有着一些说不明的情绪在纠结着,缓慢地凝重起来,“就是不知道,我能有幸吃上几回呢?......”
“嗯?”
亦淅被这最后一句话弄得云山雾罩,不明所以。只看到罗修的面孔,转眼间变得犹如陨石般坚硬,而又莫测。
罗修态度潇洒地起身,绕过餐桌,步态悠然地走到亦淅面前——他,立刻感到周围的空气中有点气温骤降的不适。
“修......你怎么.....”
亦淅的话还未说完,罗修洞幽烛微的目光已经灼灼对上了他的眸子:那种冰冷的,洞悉一切的眼神,有让人恨不得逃开的想法。
“你和池卫,在搞什么?我真的有那么好算计吗?”
罗修说出的每句话,一字一顿,带着强大的压迫力量。
一时间,亦淅目瞪口呆,无话可说。
难道,他已经有所发现了吗?或者,自己的一些鬼祟行为引起了他的疑心?罗修太精明,又懂得行为分析,莫非在他这里瞒天过海真的难于登天?想到这里,面色就不那么自然了。
“你,怎么会这么想?莫名其妙。”
亦淅假作愠怒,尽力平抚自己慌乱的心跳。不论怎样,总不能自乱阵脚吧。
罗修的表情倒是四平八稳,唇角勾笑:“我表达得不准确吗?!如果不是你们两个在精心的算计,池卫会无缘无故约我见面?他约我,要谈什么,可想而知吧......”
啊?!
方亦淅心里了然,池卫要和罗修说什么。看起来,池卫是下了决心要把他以最短的时间争取到手。他一向老成持重,如今急如星火地要和罗修摊牌;甚而不能再耐心地等上几日。
“他约你?”方亦淅明知故问:“什么时候的事?我不知道。”
罗修爽气地笑了,好似嘲弄亦淅装糊涂的本事。
“他找我谈什么,你怎么会想不到呢?无非是来要人的,我说的没错吧?”
他探究的目光,挑衅地对着亦淅,别有深意地询问.....好像,也并没有期待得到对方的回答。
“再不然,就来个图穷匕现?....”
亦淅如坐针毡,他知道罗修即将与池卫的会面,本来就是赴“鸿门宴”,其间的明争暗斗双方心里都是有数的。而他,很不幸的,也是他们讨价还价的附加条款之一。
“也许......他会那么做吧。”
要知道在罗修面前保持镇定,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亦淅,只能尽量沉下心,呐呐而语。
“我现在最感兴趣的是,他会为你开出什么让我心动的价码....”
罗修挑起他的下鄂,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光华里近乎是残酷的调笑。
“要是什么样的价码,你才会放过我?”
方亦淅总感到,心脏有一块在被尖锐的利器,一点一点地刺着:痛得不剧烈,却不容忽视地在慢性失血,快要晕眩。
这都没什么大不了,痛得习惯了,总会麻木。他放不放过自己现在都不那么重要了,最坏的是自己也不放过他,就是了。
亦淅对自己,如是说。
罗修看着亦淅水目盈波,心情也并不好受。分明上一分钟,两个人还其乐融融地吃着晚餐;下一分钟就演变成了如此死气沉沉的氛围。这未尝不是自己的错。
可是,他就是没有办法。
当下午,接到了池卫的那通暧昧不明的电话时,一种仿似背叛的愤怒就一直充盈在胸口!方亦淅不过是陪了池卫两次,这个家伙就得寸进尺要和自己来要人了?当真,是自负得可笑。
他清楚池卫对亦淅很上心,并没有想到他会这么急不可耐失掉了分寸;更没有料到的是,自己在了解了对方的意图之后,会感到有些害怕!
他竟然真的担心,担心亦淅会被池卫带走,担心他会喜欢上对方。
若论对亦淅用心之深,无人可比他;但伤害之狠绝,亦无人能及。相对而言,池卫的温和细心,可能更会满足其安稳的生活需要。
不得不承认:池卫,能够让亦淅幸福。
“哼......”罗修发出一声干冷的笑:“他给出什么价码都好,我都不会放过你。我说过了,就算是你死,也要死在我的身边....”
“我永远......不可能离得开你,是吧?!”亦淅木然。呆滞了半天的眼珠,终于微动,几许怆色:“你有足够的筹码,可以赌我老老实实地,在你身边俯首听命吧.....”
这一刻,罗修觉得自己脆弱的可怜。
方亦淅自始至都认为,他是在用威逼利诱的手段在强迫他,得到他;恰恰忽略了他的真心付出。这个人完全没有试过理解他的挣扎,没有体会过他的痛苦,更遑论懂得他无法说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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