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带着几分暑气,卷着火气混着江水特有的腥味扑面而来,热辣辣地满是麻辣烧烤的味道,离着江滩不远的“好吃街”里灯明火亮,被晒了一天的阔叶树,蔫儿吧唧地垂着树叶,被小风吹得沙沙作响。
大盆的麻辣小龙虾热气腾腾,一只只红通通的虾子浸在红油之中,令人腹内一阵叽咕。
昕卓感觉自己就是那只虾子,水深火热地还摆出副张牙舞爪的模样,挥舞着毫无攻击力的大钳子等着被人剥皮抽筋。
“哥,动筷子啊,敞开了喝!嘿嘿,真哥说他请客,这不是为了你接风洗尘吗。”
昕卓看了眼坐在对面剥龙虾的强子,点了烟缓缓吸着。车水马龙的街景,人头攒动,不时而过的汽车尾灯在视网膜里拖出一道霓虹的线。缭绕烟雾下昕卓俊朗英挺的侧脸显出几分烟火味,粗黑睫毛遮不住眼里的流光溢彩。
强子手里不停,偷瞄着昕卓,都看了几十年,卓哥还是那么帅。眉眼浓厚,宽肩窄腰比明星还要好看。时光仿佛化作一把刀修饰着这人的脸颊,雕琢着这人的气质,沉淀在这人的眉目之间,光影璀璨,犹如闷一口老白干儿,酣畅淋漓、鲜辣回甘够味。在男人眼里,卓哥真帅,真tm酷。
昕卓咬着烟蒂舌尖打转,吐出漂亮的烟圈,拍强子的头,“看什么呢?吃你的。”
强子连忙说:“哥,做再大的官都是给别人打工,自己做老板总比看人脸色强。看真哥多快活,自己赚钱自己花,找什么单位受那份鸟气,这么着急工作干嘛,多休息几天嘛。”
昕卓斜眼瞟强子,挑了只虾子,隔着薄膜手套都感觉到一股子油腻,鲜嫩的虾肉麻辣无比,冰镇的生啤透着那么几分凉气,舒坦地连毛孔都绽开了。日子就该这么过,男人么,没什么迈不过的坎。
他仰在椅背上,脖颈的皮肤在灯下闪闪发光,长长的眼线一排粗黑浓密的睫毛微微抖动着,随着烟雾地喷吐,喉头性、感地滑动着。少了条条框框地约束,不用装逼,装文化人,不用在意自己的言行举止,可以恣意显露着自己的个性,就算是个刚出来的人,他也要活得像个人样。
谷缜拿了两扎啤酒过来,踹了踹昕卓的板凳,“卓子,别tm像只公孔雀在哪里发、骚,老子这里卖的是麻辣小龙虾,不卖肉。坐直了,你他妈比小龙虾还招人喜欢。那女的眼珠子都要瞪出血了,没瞧见人家男朋友要掀桌子吗?我看这顿夜宵那俩人吃完就分。”
昕卓咬着烟蒂飞腿踢人,谷缜拿着啤酒往回收了收胯夹着腿说:“卓子悠着点,别把老子搞废了,老子还要传宗接代。”
强子接过啤酒,傻兮兮地说:“真哥,卓哥怎么舍得废了你,你和卓哥那才是真爱啊!”
昕卓瞥了眼强子,薄嘴唇吐出两个字:“扯蛋。”
哥们儿在一起开个小玩笑无伤大雅,若换做旁人,昕卓早掀桌子走人。
谷缜借着机会在哪里喷,“卓子,你高学历,人长得帅,尼玛你就是三高啊,你怕个毛,哥们不计较你是被人用剩的,咱倒贴嫁妆,咋样,考虑下我?”
昕卓拿眼皮扫着谷缜,毫无兴趣地说:“你?胸太平毛太多,下辈子投胎投成娘们,咱哥俩再商量商量嫁妆。”
谷缜冷笑:“你找那毛不多的去。”
强子手里不停,偷瞄着昕卓,嘴也不闲着,“哥,三年没见哥还是那么帅。这身段,这模样,我要是个女的倒贴嫁妆也要赖上你!哥真帅,真tm酷。老子都后悔投错了胎……”
昕卓舌尖打转拨弄着烟蒂,吐出漂亮的烟圈,“少拿老子开涮。”
强子说:“哥,我这都是肺腑之言,只恨当年我妈生我的时候,我跑的太快,多带了个零件。”
昕卓冷笑:“滚你妈蛋。”
强子嘿嘿笑着,“卓哥,我真替你不值,为了那么个女的,搭上自己真……”
昕卓粗硬的睫毛遮不住眼底的冰冷,冰渣样的视线缓缓扫过强子的脸,紧绷的嘴角夹着香烟,长长的灰烬落了下来。
风一时间止住了,树影黝黑,懵懵懂懂的,一排排路灯亮着,飞蝇蛾子围着朦胧的光晕扑腾着翅膀。
谷缜冷下脸碰了碰强子的胳膊:“少他妈胡说。喝,喝……喝完了和卓子去刷小广告。”
☆、第2章 找茬
几天后
凌晨三点的街头,路灯发出的荧光笼着一层淡薄的光晕。w市闷热潮湿的暑天,即便是夜里也不见小树叶晃动。
宽敞的马路上偶有车辆驶过,前灯照着环卫工人身上的制服背心发出绿色的荧光。
昕卓微眯着眼,叼着烟,光膀子穿了条沙滩裤,一手拎面糊桶,一手拿着刷子,胳肢窝下夹了叠小广告,利索的手腕上下翻飞,臂膀流畅的肌肉在灯下泛着光,他正沿着新建的青石围墙贴小广告。
这块地他们刷过一次,可白天过来看时他们装修队的广告被人蒙住了,对方似乎故意找茬,围栏柱子上大面积的地方不贴,偏偏要蒙住他们的。
站在昕卓身边的强子边打着哈欠边说:“卓哥,这么天天刷小广告,小心城管的摸你家去,还没赚到钱就被罚款,多不划算啊。昨天我不是给你介绍个工作吗,轻便又省事,你就去露个面拿三百块,喝杯鸟屎咖啡还能赚钱多好啊。”
昕卓咬着烟蒂微眯着眼,瞟强子,喷出一口浓雾:“就那婚托?”
强子急了:“那怎么是婚托呢!哥是高学历,文化人,曾经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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