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夜向来是不信那些东西的,但孔修却是坚持。
几片残破的龟甲孤零零的躺在石桌上。
孔修看了半晌,一言不发。
良久,他道:“你好事将近,却也多磨......”
长夜望了那石桌上的龟甲一眼,又给了老友淡淡一瞥:胡说八道。
他修的是以杀止杀的无情道,什么好事将近,真是胡扯。
长夜在湖边的草丛间发现一根银亮的细丝,交给了孔修。
孔修看了半晌,吩咐身边的童子:去,叫风酒酒上听涛阁罚抄去。
长夜侧首,看向身旁的女子,女子察觉到他的注视目光,停止了讲述。
“怎么?”
她问。
长夜摇了摇头,将那被风吹乱的发丝拢在耳边,问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亲?”
女子默然不答。
“难道,娘子刚刚说和我成亲的话都是假的么?”
长夜问。
“这......这......这.....谁是你娘子?!”
女子脸越发红了,急道。
“可我们在草堂已经成亲了。”
长夜道。
“还没拜堂,还没......不作数的。”
女子强撑道。
“那我们现在完成那未完成的部分吧。”
长夜弯起了嘴角,看着女子慌乱的不知如何自处,就觉得尤为可爱。
“你......我......我不和你说了,我下去了。”
不知不觉间,他们已经到了目的地。长夜要跟上,女子却狡黠一笑,制止了他。
“你先留在这里,我下去要确认一件事情。”
一瞬间,她又从刚才那个害羞的不知如何是好的女子变成那个狡黠生动的风酒酒。
长夜看着她脱下那华美的衣袍,取下那繁重精致的头饰,而后朝着自己粲然一笑,朝着那山谷走去。
长夜隐在一边,眼睛眨也不眨的望着她和谛听说话。
当初,自己下凡之时,她也是这样,独自一人来到这山谷之中么?
他不要我了......他怪我破了他的修行......不要我了......
明知道此刻女子假装,长夜的心中却仍是起了一层波澜。
雪巅那一剑刺过去时,她大概就是这样想的吧。
他又听见她淡淡的声音。
我哭,他就会要我么?
可是我再哭,他也不会回头的。他已经忘了我,再哭又有什么用呢?就算我哭瞎了眼睛,他也是不会再看我一眼的......
长夜的心揪成一团。
心如死灰,差不多就是这个样子吧。
长夜想。
都是他不好,他伤心了她,那么深的伤了她。
忽然间,他很想抱抱她,用自己的体温暖着她,告诉她:
都是我不好,以后,再也不会了。
心情激荡之下,长夜想起了很多。
雪巅上雪花化作的带露花枝,小孩子背筐里带着泥土的花,化身雪兔以后,她折下来咬着放在他手心里的花......
她说,欸,你这个人,真是无趣,送你花,你还要翻脸......我的花儿,可是只送给美人呢......
他生气么?
最开始似乎有些,那个时候,他之所以转身离去,不是不想搭理,而是——手足无措。他不知道怎么办。
再二再三的时候,也就见怪不怪了。第二次,他把那花埋在雪巅温暖的地方,这也间接导致了第三次送花行为。
而后,便是三世的陪伴,一世一世的别离。她替他挡的匕首,她给他熬得汤,还有,她从树下落在自己怀里时,那含在口中的藏着阴谋的牡丹......点点滴滴,就像是温柔的网,缠绵的绕在心口。
那副名为故乡的画,他在雪巅看了一遍又一遍,直到记下了每一棵树,每一棵草。
纵使是有原因,长夜也难以原谅自己在雪巅的所作所为。
他难以想象,那个时候,她会有多伤心。
长夜走了出来,女子看到他,话音一转,哈哈大笑起来:我就——,哈哈哈哈......装不下去了......”
他宠溺的看着她,借给她依靠的肩膀,供她闷声失笑。
神兽气的跳脚。
事情完后,他们看到不远处等待的一身红衣、fēng_liú倜傥的男子。
两人对视一眼,紧扣双手,朝着男子走去。
仙界最近注定不能安静。
九重天太子妃风酒酒成亲当日逃婚的新闻不过两盏茶的时间就传遍了四合八荒。
无数的小道消息、流言蜚语,四处散播。
而身为当事人的风王姬却在逃婚的三个时辰后,和神尊长夜手牵手出现在了九重天凌霄大殿,一同出现的,还有火莲地狱的现任阎君,风酒酒之兄——风九。
当那红衣如火的身影出现在九重天凌霄大殿时,无数愤怒的目光都投向了场中。
面色铁青的重霄帝君目光从失魂落魄的儿子身上投向了来者,嘴角抽搐了几下,却是强忍着什么都没说。
因为那站在女子身旁的男子,连自己那英明神武的父皇都要敬上三分。
不过几个时辰,从天堂跌下地狱,羲皇身上仍是穿着那绣着三足金乌的喜服,带着正式的镶嵌着南海明珠的金色喜冠,他神色有些苍白,但仍是风华不减、贵气无双。
看到三人进来的时候,他差点抬了脚,却终是克制住了。
这一次,不仅他的脸面,九重天的脸也跟着丢尽了。
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最开始,他就是乘人之危,想要守着她,不曾想,却是连着也做不到。早该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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