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笑澜忍不住冷笑道:“是清蒸红烧油焖烧烤还是干脆做刺身?骨头是跟萝卜炖汤呢还是跟莲藕炖汤?这心肝会不会油里炸一炸,然后用蚝油浸一浸?你吓谁呀你?切,我是从小被吓大的!我要回家!”
那个人又说道:“倒是对吃挺有些研究,不过那样太费事,只会剁成馅给你吃包子。回家?想回家是吗?很好。在此处好好想想,等你想通了我再来。”
“想什么?想要不要做你什么劳什子的四弟?拜托,大哥,这不是滑天下之大稽嘛!我才睡醒,还没搞清楚状况。为什么你的衣服那么古怪?为什么你们说的方言那么奇怪?偏偏我还能听懂一些。这多半是我还在梦里面吧……”
“你是才睡醒不久,还以为身在梦中?既如此,等理清了思路我们再谈。不急。”
那个人走了三天,杨笑澜睡了三天,也想了三天,听了三天,三餐吃喝均有人服侍,只是不许出门。她也没要求过出门,出了此门之后呢?还不如留在此处,至少有吃有喝。看得出来,自己身处的府邸是非同一般的豪华,吃食也算是丰富,只是整日里馍啊馍,肉啊肉的,让身为海上人的她十分不惯。一两顿当是尝鲜了,三顿还能勉强接受,四五顿一来就是要命了。才三日光景,嘴里就生了溃疡。
这羊肉汤里是捏得细细小小的馍,杨笑澜端起碗,又放下。右边牙床胀痛,又是溃疡又是牙疼,火气竟如此之大。这半边脸肿得像猪头似的情况下,又是羊肉泡馍,她才不管那羊肉是何等的珍贵,不管那馍是否出自一等厨子之手,她只想吃素,吃青菜、鸡毛菜、杭白菜、娃娃菜、芹菜、菠菜,只要是绿色叶子的都可以。她终于发出了含糊又盛怒地咆哮:“叫你们老大来,我要吃素,我要吃泡饭,我要南方的厨子……大哥,我答应你。”
那个人进来时带着得逞的笑,杨笑澜的妥协在他看来是必然的,道:“四弟从南方来,定然不习惯北方的饮食。这几日已请得临安的厨子,定叫你吃得满意。”
这几日?狗屁!笑澜在心里直骂他道貌岸然。他知他弟弟从南方来投奔又不习惯这儿的粗菜粗饭,定是早就备好了的。“这年头,光听说逼良为娼的,没听过逼人家姑娘做弟弟的。堂堂上柱国,岂不可笑?”
“哦?你已知晓我的身份了?”那个人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线。
“不知。进来的时候看见门口写着。”这几天光吃喝拉撒想不开了,杨笑澜还真没想这方面的事情,只觉这人对她并没有恶意,到了此刻,她才有心思起打量面前这个看起来三十岁左右的男人,这脸嘛,也倒是可以说很有几分英俊的帅气,身型挺拔威武颇具气势,眼神里又有几分运筹帷幄的韬略和隐隐暗藏的杀伐之气交织在一起,此刻的神情中带着几分戏谑。从头看到脚真是大好型男一枚,鉴定完毕。
“看够了?”那个人瞪了杨笑澜一眼,这肆无忌惮的眼神,在他此生中几乎从来没有碰到过。
“那自然是不能够的,天晓得是不是要看一辈子,兄长。”杨笑澜挤挤眼睛,说道。
那个人笑着摇摇头,眼前的人倒是随遇而安的可怕,说道:“你倒是令我有些吃惊,我还以为你会惊会怕,倒是不曾想,居然这么快就会说笑了。”
“我的直觉告诉我,如果我进入了死地,那么你会是我的生门。”杨笑澜苦笑,怕有用的话,她早怕了,至少有人提供住处供她吃喝,不算很坏,是吧?“话说,这是哪一年?”
“大隋,皇上登基已有四个春秋。听派去找你的人说,四弟来京途中遭遇不测,还失踪了一段时日,让为兄很是担心。”
“兄长所言甚是,小弟我山水迢迢来投奔兄长的路上,碰到了一伙劫匪,我一路跑一路逃,心里就是想着要早点见到兄长你啊,结果不知道是撞了树还是撞到了小山丘也有可能是给吓得,这脑子多半是磕坏了,好多事情都模模糊糊记不清楚。还望兄长多加提点,多加照顾。”杨笑澜还假惺惺的哭丧着脸,做伤心状,又道,“竟连兄长都记不得了。”
那个人看她这幅惺惺作态,终忍不住大笑起来,“师父说的没错,你真是有趣。”
“师父?有人跟你说过我要来?还是说,我是被你们弄来的?”如果没有记错,理论上来说杨笑澜在这个朝代应该并没有相熟的人。
“你也很聪明,很好。我们一样样来说,本人杨素,刚被撤了御史大夫的职务目前赋闲在家休养生息,家师毗卢遮那。几日前家师已经算准了有人自异世来,也算准了四弟的不测,那个异世来客和四弟有缘,是四弟命运的延续。” 说起不幸亡故的四弟,杨素面上带上了些许戚戚然。
“那尊师有没有说,这位来客因何而来,几时离开?”
“因运而来,至于离开,家师只说你需要找起几样东西才能离开。”
“拜托,又不是打游戏,找齐几样东西……”杨笑澜嘀咕了几声。
“具体要找些什么等见了家师,他自会与你说晓。我只知道,你的到来与后世的一场浩劫有关,也与我认识的人有关。”
说到认识的人,笑澜捕捉到杨素语调里的一丝变化,换上一副八卦的表情,问道:“你认识的人?”
“一个失踪多年的人,我的师妹。”杨素知道笑澜的想法,倒也不加掩饰,又道,“四弟杨宁,字笑澜,语笑嫣然的笑,波澜不惊的澜,天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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