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婕妤瞥一眼那小宫女,轻哧一声,“你倒是越发会说话了。”
那小宫女不言不语,只是低着头笑。
“不过,就算她真是秽乱后宫,却也不该是我来处置,这些时日皇上的烦忧本就极重,若是挑着这时候冒出来说这等事情,那不是更惹他烦心么?”
马婕食指妤轻点着手臂,像是在想着什么。
怀孕不是一件容易瞒得住的事情,不光是因为要注意的东西着实多得很,而且那肚子也会慢慢大起来,而这种光是看着就能发现变化的东西,就更难得瞒住。可是,瞒不住的东西,在那掖庭之中,也没什么不好瞒,毕竟掖庭深深,一个消息若不是刻意要传出来,那就是真的传不出来。而前一阵子关于君泱的事情早就闹了个不得太平,最后却是那样草草收尾,如今又贸贸然穿出来关于她的事情,那这份针对就真的太明显了,叫人不起疑心都难。
可若真要找个名正言顺的理由来发现她这身孕一事,那就不能是在掖庭里边被发现,最好也没有什么刻意的痕迹,而那前提么,必须是要她在外边。掖庭传不出来声音,外边传的却快,这样,才是真的想瞒也瞒不住……
眸光一闪,马婕妤像是忽然想到什么,忽然轻笑出声。
“这一次,我真想看看,你还有没有本事化险为夷。”
秋深露重,天色阴凉,这般天气很是冻人,尤其那水更是冷的厉害,冰冰冷冷的叫人不愿意去碰一下。可纵是这样,浣衣司内的宫人们却依然面无表情的洗着手上衣物,便是手被冻得发红发肿也像是无事一样。
水池旁边,君泱正洗着手上衣服,却忽然有一个宫人状似无意的走过来,将她身旁洗好的衣物一脚带落到了水池边低处摆着的脏水桶里,溅起的水花湿了君泱的衣服,君泱微愣,抬眼便看到那宫人趾高气昂的模样。顿了顿,她终于还是低下头将那些衣服捡起来,放回木盆里,就像没有发生过什么事情一样。
身在掖庭,不论如何,哪能不去学会一个忍字呢?
看着君泱捡回那些衣服,那宫女冷哼一声,悠悠向她走近了几步,“你就是前些日子很出风头的那个么?听说你的靠山很硬啊,怎么也要来这里洗衣服?”
君泱一滞,仍是不声不语,只自顾干着自己的活计。
“怎么,连话也不会说么?啧啧……你莫不是聋子?或者,是个哑巴?”那宫女极为嚣张,一双眼睛往下睨着,很是不屑似的,“可是我并没有听说你口不能言或是耳不能听啊,怎么,是不想回答我?哼……原以为不过是个毁容的可怜女人,现在看来,却不止可怜,更是愚蠢,你可知道……”
“君泱,刚好你在这里!”这时候坤姑姑手下的一个宫女快步过来,模样很是匆忙似的将一些包好的放了干净衣服的托盘推到她的手上,“这些是要送去玉堂殿的衣服,那送衣服的宫女不知道是怎么找不见人,正巧遇上了你,你便替她跑这一趟吧。”
一旁站着的嚣张女子见自己的话被截断,很不满似的,却奈何这宫女身份高些,自己也不好插话,于是环着手臂站在一旁,不言不语。
这时候,说话的宫女对着君泱使着眼色,像是在暗示着什么,君泱低眉略作示意,表示自己知道了,那宫女这才像是放心下来。这人是坤姑姑的心腹,平素对自己也很是照顾,君泱心知她是在为自己解围,于是在接过衣物的时候又偷眼望向她,原是想对她投去一个感激的眼色,却不想正是这时,见那原来找茬的宫女正对着那坤姑姑的心腹不知使着什么眼色,于是君泱急急低眼,掩住眸中神色。
“你怎的还不走,快些快些,不然玉堂殿那边该要催了!”
来不及细想,君泱于是轻应一声,拿着托盘离开。
刚一离开掖庭门前,君泱便放慢了脚步,若不是那一个偷眼望去的发现,或许她真会心无怀疑的去那玉堂殿送衣服,可既是有这个发现,那就不容人不怀疑了。君泱微微皱眉,之前不觉得,但现在想想,那个无故来找茬的女子本身就很可疑,浣衣司内的人并不多,就算她平素不与她们交道,但多少都是见过的,可那个女子却明显很是陌生,如今想想,她似乎并不是浣衣司中人。
而那坤姑姑的心腹么……
如今,纵是坤姑姑对她也早没有了以往那般照顾,毕竟刘康已经离去,不管他曾打点过多少好处,但如今怕也都做了废。都是宫里待了许久的老人,都晓得在这地方权比钱更加重要,如今的景况,但凡有些眼力的人都不会看不出来。保她的人已不在了,想让她消失的却是权势正重,而那些用钱收买来的人心自然也能被更多的钱买走。
君泱脚步一顿,面色似是无波,唇角却带了一抹冷笑,像是忽然想到什么。
她想,那些人啊……果然是闲不住的。
只是,玉堂殿……
君泱皱眉,很是不解似的。
“这个地方她真是没怎么听过,不知那里住的是谁,她们又是做什么要把我骗去那个地方呢?”君泱不解,站在原地想了很久却始终没有想到缘由一样。
而这一切都落在了不远处盯着她的一双眼睛里。
那双眼睛的主人正是马婕妤的亲侍宫女碧儿,此刻的碧儿微微勾唇,笑得欢快。君泱的低语喃喃全传进了她的耳朵,她偷笑了下,想,她恐怕不知道,她们想做的不是把她骗去哪个地方,她们只是让她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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