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闲收无效药,遍寄有情人
既然是天气晴好,小碗出去打了个转,跑了马回来,刚到家,就听见人说话,像是琴心在赔不是。小王爷心想:「这屋里的人都不大尊重琴心,怕是看轻他是个相公。实在不像样。」他大步进了屋里,见琴心正垂着头站着,荆钗淡淡安慰着他,翠环则支使着两个小丫头擦地。小王爷见地上有点墨迹,便道:「倒翻墨砚了?」琴心见琼小碗回来了,便小心说道:「原是我见砚台脏了,打算洗一洗,没想粗手粗脚的,竟把上好的翡翠端砚给摔了,又知道这是爷的心爱之物,心里很觉得不是。」那端砚确实是琼小碗喜欢的,但小王爷怕若因此也说他毛躁,倒教丫鬟们越发看轻他,便笑道:「原来是那个,这也罢了,摔的不是窗台上那个青花瓷就好。」翠环笑道:「爷休说笑,那些青瓷、白瓷,咱们都不知碎过多少个,从不见爷喊心疼的。」那小碗却说:「我原不怕打碎青瓷,却怕割了琴心的手而已。」琴心听了,心顿时软做了一团棉花,只愿今生揉进小王爷的枕头里,时时伴他入梦。
翠环却笑道:「真是肉麻,只是咱们爷素来温柔多情,也不见怪了。」几个丫头擦好了地,低着头出去了。荆钗也不语,唯有翠环却继续说道:「只是好好的、傅爷送来的信却教这墨给湮了,也看不出来说了什么了。」说着,翠环便指着书案上一纸帖子,已被墨汁糊了大半,只见得『琼府』『抱恙』等几个字,余下的都是一团漆黑。小王爷见状,脸上已微露愠色,琴心哪里看不出来,一团棉花般的心又突然被针刺住了一样,不提防地疼痛起来,脸上发白,满口告罪。小王爷不好发作,只说:「也罢,大概又是叫我别忧心他的病而已。」
却说傅天浪让人把信送去后,料着小王爷既然挂心他,自然会午后来见,或是早的来了,可能赶上午饭。因此,傅天浪即便素来节俭,也特命厨房多做了一两道珍味,只是小王爷却并未来。他略沉吟,饭也只是半饱,又说:「若他赶不上饭,来了喝个汤也是好的。他总惦记什么莲叶马蹄汤,再弄两个蜜饯,也就罢了。」云枕笑道:「那是自然,素日小王爷爱吃的,我都记得,更不必说爷了。」饭后颇有些犯困,傅天浪本来精神就不好,只是上眼皮下眼皮打架。云枕见他这样,又劝:「不如先午睡一会儿。待小王爷来了,咱再叫你起来可好。」傅天浪笑道:「没什么,若他知道我睡下了,必然不肯让你叫我,怕他寒冬腊月里的干等着,可怎么担待的起。」云枕却道:「你这样苦等着,他难道担待的起?」傅天浪笑道:「我与他云泥之别,我就是为了他杜鹃泣血,又有什么担不起的。」云枕听了,叹道:「爷素来体弱,少提这不祥的言语。」傅天浪只是笑笑,往榻上坐去,他不愿叫云枕一旁看着他,便打发云枕去城东买几样时果回来,说是给小王爷用的。云枕笑道:「何必忙,他这会子不来,怕是有事也未可知。」傅天浪便道:「他要是有事不来,必然会遣人来告诉我。」云枕这才答应了就去了。傅天浪见云枕去了,又不教一个人进内服侍,最多只让在外间坐着看顾,他一个人呆在内室等人。
只是瑞脑里的香也烧尽了两回,这儿还是人影寂寂的,傅天浪颇有些懒怠,却又怕睡过去了,便起来写字。又抄了两卷经文,看着纱窗已隐隐透进了夕阳的金光,彼时才觉写的有些手酸了。他默默住了笔,挪步至到窗边,轻缓推开了窗,却是一阵凛冽的寒风扑在脸上,那昏昏沉沉的头脑顷刻便醒了过来,见远处正是静静的斜阳陌陌的光,院落里头是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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