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婉快步走了过去,那棋笼紫檀木所制,散出淡淡的檀香,这味道倒与皇太后佛堂里的极相像,使人宁心静气,内中的棋子,黑子如漆,白子如雪,却看不出是何材质制成。姜恪见她走来,笑着将棋笼捧到她眼前,道:“看看这个,喜不喜欢?”
华婉近日迷上了围子,闻言,兴致勃勃的接过棋笼细观起来。那掌柜紧随了过来,一见姜恪看中的,便连声夸赞:“公子好眼力,这是李唐时,鉴真大师的爱物,十分珍贵。”华婉一怔,姜恪面色不变,显然是早看出来了,只问:“喜欢么?”
华婉脸上欢喜的表情都散去,只余犹豫,唐朝古物,又是鉴真大师的遗物,应当很贵吧,半晌,才嗫嚅道:“我还没学好呢。”姜恪大笑:“这有什么打紧,迟早的事,华婉如此聪慧。”说罢,不等华婉再出声,便转头对那掌柜道:“价值几何?”掌柜迟疑了片刻,略微紧张的搓了搓手道:“难得公子看中,便,七千两罢”
七千两?!华婉惊道:“太贵了。”她转头望向姜恪,拉着她的衣袖连连摇头。姜恪瞪了她一眼:“聒噪死了。”然后让长安给银票。华婉“哎哎”了两声,阻止不得,只好眼睁睁看着长安给了银两,且笑着道:“您喜欢就是,这点银子,爷可不放心上。”
好罢,华婉默,人家是贵族,跟她这个暴发户不一样。
掌柜笑得见眉不见眼,双手接过银两,吹捧道:“两位贵人真是交颈鸳鸯,情投意合,公子如此爱重,夫人您有福了。”姜恪脸皮厚,欣欣然受了,华婉嗔了她一眼,将玉佩交给掌柜道:“这个怎么卖?”
这是要互赠爱物了,掌柜道:“美玉配君子。夫人看,三千五百两,如何?”
这家店是传说中的奢侈品店么?想着白花花的大笔银子,华婉心疼的紧,小脸都皱到了一起。姜恪轻咳一声,道:“长安。”长安忙上前,就要从袖袋里取银票,便听王妃道:“慢着。”为自己的小吝啬小声辩解道:“我不过没带足银两罢了。”
姜恪倒是不拆她的台,反倒极为捧场:“我先给你垫着,回府还了我就是。”现在让你垫着,回了府,你如何会要我的银子,华婉暗自嘀咕,她想送给王爷的东西,怎么能让王爷花银子?
华婉没理王爷,不好意思的对掌柜道:“您看,我给您写张欠条,晚些回了府就让人送银子来,可好?”
照着这两人的衣着与那公子眼皮子都没动一下就拿出七千两银子的大气,掌柜自然是不怕华婉贪墨他的玉佩的,只是这玉佩贵重,若是银两送来的迟了,东家问起,他就不好作答了,难免就问了一句:“自然可以,只是,敢问夫人是哪家府上?”
你要赊账,人家问一句你家在哪,免得逃了,实属正常,华婉很能理解,正要回答,便听长安厉声的喝斥道:“怎么说话的,难不成我们王妃还会赖了你这点小银子不成?我家王爷随手打赏人的就不只这个数。”他自小在王爷身边大的,宫里宫外哪个敢怠慢他,哪个不尊称一声“长安大人”,此时听一个小小掌柜敢质疑主子,他定是要出来维护的。
掌柜如何想到这眼前年岁少少,还未加冠的公子竟是王爷,听了长安喝斥,脑子一个激灵,想到当朝最年轻的王爷,便是皇上的同胞豫王爷,应当就是眼前这位了,忙跪下请罪:“小的不知王爷驾临敝店,冲撞了王爷王妃,王爷王妃恕罪。”
不知者无罪,姜恪自然不会放在心上,却也没了方才的性质,淡淡道:“便照王妃说的办。”言罢,便携了华婉一起出店门。
出门又走了好几家店,华婉一直都心不在焉的,她回头望去,尽管身旁只跟了长安,平安与菲絮,但不远处,那些王府的侍卫都紧紧的坠着,不敢有半点放松,豫荆之人见惯了权勋贵胄,对这样的阵仗已是见怪不怪,却依旧在路过自己身边时露出恭敬的神色,生怕有半点冲撞。华婉转头去看身边之人,王爷一身玄黑的华服,上头以金线刺边,领口是棕色的貂毛,毛色极正,只怕全天下也找不出几件来,紫金玉冠簪发,冠上嵌了各色宝石,低调,却极尽奢华。
华婉脸色微沉,方才,在墨云轩里,那掌柜跪伏在她们的脚下,王爷看那掌柜的眼神如同看一个小小的蝼蚁般不经心。天之骄子,她生来便是呼奴唤婢的统治阶级,寻常百姓对她而言,不过是入不得眼的卑贱之躯。华婉更是嗟叹,古时阶级分明,爱民如子的统治者毕竟千年一见,其他的不过尔尔,善待百姓也不过是为坐稳江山罢了,而他们的内心是不屑的,王爷,亦是如此。
又想到长安那颐指气使,趾高气扬的神态话语,那是赤果果的瞧不起底层劳动人民,我也是底层劳动人民。奴才仗的都是主子的势,长安这样就是王爷纵的,华婉同学脸色更阴沉,开始钻起牛角尖来。
含元殿中,皇后端了药进来:“皇上,您先用了药吧。”她飞快的睃了御案上高高的数叠奏折,又见皇帝双肩微垮,满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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