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为什么你随身带抗抑郁药?”
路小满一点也不希望前情人发现自己过得不好,抑郁症是绝对不能有的,这让他不得不老实回答:“厌食症有时候服用这类药会有用。”
金岑默默注视着他:“所以你才瘦了那么多?”
“没错,所以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没有的话,麻烦你把我的房门给放开。”
“我还有想知道的——为什么不好好医治?”
这个问题太好回答了:“因为金陵的老板让我在离开金陵的时候赔了很大一笔违约金,之后离开后一家经纪公司我又赔了违约金,包括其他商业活动,现在我没钱看心理医生。”
金岑语调低沉:“当初你要离开金陵我很生气,所以才在合同上死抠。”
路小满重重叹气:“当初我要离开金陵就是为了可以不再见到不想见的人,结果赔了违约金也没用。”
“我知道你不想见到我,很快我就会离开。我暂时留下,只是想确认你过得好不好。”
“我过得好你没法破坏,我过得不好你也没法帮我,要确认这种事做什么?”
“我可以帮你。”金岑说,他难得迟疑地补充,“就当我帮严颜。”
路小满简直无言以对。他不知道是不是讨厌一个人的时候对方怎样的行为看起来都讨厌。对于他来说,金岑所有的隐忍和耐心,包括释放的好意,全部都让他生厌。
“金总,你陷害一个人的时候不征得那个人的同意倒是没错,但想要帮别人的时候,难道不懂得先问问别人愿不愿意接受帮忙吗?你以为我或者严颜会领情?”
“你们不需要领情,因而更厌恶我也没关系。让我安排治疗,只要你痊愈了,我会消失得很干净。”
路小满没有办法相信金岑的任何说辞,这是他重遇对方后,完全没稍稍态度认真地同对方谈一些实质内容的主要原因。不过,即便不会接受,他还是忍不住好奇:“你究竟是什么打算?补偿我?你想从中得到什么?”
金岑想了下:“大概是想得到安心吧。”
路小满失笑,“你该不会良心不安吧?”他没好意思说“你这个人真有良心的?”
金岑摇头:“不是良心不安。如果我害别人境遇悲惨,感觉是不一样的。你不一样。”
路小满几乎快要被对方深情温柔的模样给迷惑了,因为他实在想不出如果金岑不是喜欢自己,何必如此浪费时间精力。“你希望我重新回到你身边吗?”他试探着问。
有一会儿,金岑只凝视着路小满的眼睛没说话。那郑重其事的模样让路小满赶紧补充:“你知道,我就是那么一问。”
终于,金岑开口。“我知道。”他说,他的语气安静而轻缓,“你放心,我已经到了知道自己的希望不会全部实现的年纪了。”
突如其来的台词让路小满不自觉怔仲。他从来没有伤怀过青春,也不觉得自己年纪大了,可是曾经意气风发的男人忽然用感慨的语气来表达一种无能为力,他的身体里莫名涌起一阵心酸。路小满讨厌的金岑不折手段而无所不能,但站在他面前的男人,缺少了曾经锐利的形状,连所有运筹帷幄间的沉稳,都带着一丝倦怠的无力感。
“……算了,过去的事,我们就让它过去吧。”路小满大概是第一次使用没有敌意的语气,他不自觉叹了口气,“我真不希望你帮我,但你也别太耿耿于怀了,我不会让自己不好过的。”
“如果你不想欠我人情,我可以提供你赚取治疗费的机会。”
路小满摊手:“我接受你的工作,难道就不欠你情了?”
“只要这是你能胜任的工作,你用工作成果就能还了这个人情。”
“什么工作?”虽然觉得自己肯定会拒绝,不过听过在拒绝总算也不是太不给面子。
金岑很快回答:“严颜最近准备发单曲,我想请你导他的mv。”
这是一个出乎路小满意料的提议。都已经张嘴准备拒绝的人不觉犹豫了。导电影这种事劳心劳力,没有足够的用心就会觉得不值得,不过v不过就是一两天的事,即便无心娱人,用来娱己也不错,最重要的是,这是严颜的mv。路小满忍不住手痒。
金岑显然看得出路小满心动的表情,趁胜追击:“回头我让人把demo传给我,先给你听听看?”
“不用,”路小满有更好的办法,“晚上我直接让严颜唱给我听就行。”他不知道严颜居然会唱歌,还蛮期待听听看对方会不会走音。
面对路小满脱口而出的说辞,金岑用若无其事的笑很快取代微微僵硬的表情:“也对,你有现场版能听。”
路小满回到正题:“我会考虑这个mv导演的工作的,如果我接受了,希望这件事能就此结束,从此往后,你也不需要再关注我的情况。”
金岑重新陷入沉默。他用了很长一段时间才叹出这口气:“小满,你不把我当朋友很正常,但我想把你当朋友关心,一厢情愿不是什么罪无可恕的错吧?”
从来擅长讲道理的人愣是被金岑的逻辑弄得说不出话来。
“放心,我不会打扰你。”金岑又说,轻轻放开一直挡着的房门,“趁着准备晚餐前,你再休息一会儿吧。我先走了。”
路小满茫然目送着金岑离去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弯角才关上门。他越来越相信金岑是出于好意想为自己做些什么,可他宁愿对方依旧是那个擅耍手段、冷酷自利的男人。这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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