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言使用过这个能力并不多,第一次使用是在前世的人鱼基地里,那时候他们几乎已经是苟延残喘着了,在最后一次抵抗的时候,他在绝望中无意间动用了这种能力。
那是一种与生俱来的力量,那种……有些冰凉却蕴含着巨大力量的感觉,从他的身体片刻间就传到那条了那条红鳞种的体内。
看到那条将要撕碎他的红鳞种兀然停滞在原地之后,不仅他有些懵,周围的人鱼都有些懵。
那时的裴言还没有反应过来,可是想必周围的人鱼是明白的吧,那是白鳞种的特殊力量。
但是也已经来不及了,纵然他最后发现了这种能力,可是他瘫痪的双腿根本无法支持他逃走,下一条红鳞种在发现他捂住胸口并没有什么力量之后终于等不及地扑上他的身体……
血肉分离,身体被尖锐的牙齿撕碎的感觉……裴言甚至还能想起当时自己骨骼支离破碎的声音,鼻尖好似还若有若无萦着血腥味。
裴言眉头一皱,冷汗不由冒了出来。
亚瑟并没有注意到裴言的异常,他伸出一根手指将对方轻轻一推,那条变异种就毫无疑问地倒了下去,随着水流颓然死寂地开始飘荡。
虽然是在海中,但是亚瑟还是想要清洗一遍自己的手指。
“哦……变异种的味道果然不管怎么闻都觉得恶心,”亚瑟闷闷不乐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说真的他比人类的味道都让我觉得难受,至少人类吃起来味道还不错,但是我是绝对不会想吃变异种的,哦对了,还有海纸草,说真的,如果这世上只剩下变异种和海纸草,我愿意选择饿死……”
哭得惨兮兮的小人鱼跌落在一边,他看了一眼边上那条威压几乎让他的心脏跳得十分剧烈的白鳞种,下意识地畏惧后退了几遍。
对于他来说,变异种和白鳞种都是那么可怕,可是那条白鳞种……白金色的发丝和雪白色的鱼尾,好像不仅仅是可怕,而是一种……敬仰和尊崇。
他是那么……强大而完美。
但是对方,从始至终,都没有看他一眼。
诺拉飞快地开了海牢的锁,里面的蓝鳞种经过几天的大变,神情都有些麻木了,不过现在总算摆脱了这个鬼地方重新获得自由,都松了一口气。
诺拉心怀愧疚,但是旁人对诺拉多半还是感激,虽然那条变异红鳞种是诺拉带来的,但是不管怎么说现在先活命比较重要,毕竟面前这两条白鳞种也是她带来的。
然而蓝鳞种们对于这两条白鳞种都多半有些迟疑。
雌性蓝鳞种第一时间就冲了出来,死死抱紧她差点没命的孩子,蓝色的鱼尾也紧紧地包裹着她的孩子。
看着亚瑟和裴言似乎没有什么动作,其余的蓝鳞种也陆续游了出来。
诺拉看着开始变得空空荡荡的海牢心中涌过一丝不安,这里的看守似乎有些太随意了……难道那条黑麟种真的把那么多变异种全都带去了埋骨之地?
好像……总觉得有些太过简单了。
“姐姐……”一个拥抱把诺拉的想法打断了,她看着扑到她怀里的弟弟,心中的委屈又无限得开始上升。
诺拉也只是一条娇生惯养惯了的雌性人鱼,这次她引来大祸,这种大祸对于族群的打击太大了,几乎大半的族人死于非命。
族长……族长不在,诺拉心里一沉,脑海里怔怔浮现过那个慈祥的老人鱼,他已经不怎么管事了,却对所有的晚辈都很慈爱,只等着安度晚年。
然而现在,连尸骨在哪里都不知道。
“诺里,”诺拉看了一眼大部分都已经出来的族人,心里一落,“爸爸……妈妈呢?”
诺里死死咬着唇,只是沉默地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诺拉的脸色兀然木了下来,有些茫然地抱着她的弟弟,眼神不由得有些虚无缥缈。
其实……其实她第一眼就看见这里没有她的父母,这里的族人几乎只有总数的三分之一,剩下来的在哪里……她当然明白了。
她垂着眼睛,碧色的眼眸里水光阵阵,却又有什么决心升了起来。
沉寂的海渊里,蓝鳞种细细碎碎的声音开始蔓延。
在这样一群死里逃生的蓝鳞种中,亚瑟和裴言显得分外出众,但是蓝鳞种们都十分懂事地自觉离他们很远,毕竟其中那条他们已经很熟悉了,对方并不是……多么友好的白鳞种。
想起这片海域曾经被亚瑟支配的恐惧……不过还是比变异种好一些,至少亚瑟不会无缘无故来要他们的命。
即使他现在救了他们的命,依然有些心存畏惧,以及与生俱来白鳞种施于他们的威压。
“宝贝,我厉不厉害。”亚瑟等到确认自己身上没有那条变异种的味道后才回来抱着裴言,讨好地撑着对方,他可不希望把变异种的味道擦在自己心爱的东西上。
裴言苍白着脸点了点头。
亚瑟这才发现裴言的脸色白得吓人,仔细观察着裴言的身体,确认没有出现什么异样后才问道:“嗯?宝贝……你不至于被我吓到吧,之前看你‘停滞’菲洛米娜的时候也不见你……”
裴言摇了摇头,没有说话。
“亚瑟大人!”诺拉是唯一一条还敢上前的蓝鳞种了,毕竟亚瑟就是她带来的。
她身后的蓝鳞种们面面相觑,好奇地看着她,也好奇却又畏惧地看着那两条……交缠在一起的白鳞种。
两条雄性人鱼在一起生活其实并不是多么罕见的事儿,但是两条雄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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