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轻一笑,姜一天说:“四哥你背上的纹身真好看。”
“这不是纹身,是胎记。”龙廷辉看了眼分分背上墨色的一团,眼睛微阖,神情说不出的寂寥和无力。
姜一天没有注意到龙廷辉神情的变化,他绕到龙廷辉的背后,仔细的看着他背上的胎记,“这是胎记?你家的胎记真是特别。”
“这是龙家血脉里的传承,龙家男丁五岁是个坎。”龙廷辉闭上眼睛,感受着水温润的包围着自己的身体,也许周遭的环境太过安适,也许这些话已经憋在心里很久,他自顾自的说着,“龙家的男人并不是每一个都可以活过五岁,就因为这个胎记。胎记并不是从出生就有的,而是在五岁之前慢慢长成,带着剥骨肉的伤痛,不是所有的孩子都可以熬过这一关。就算是熬过去了,龙家的男人也不长寿,四十岁,没有人活过四十岁,呵呵。”龙廷辉嗤笑,是对命运的嘲讽,也是嘲讽自己竟然不信命。“胎记就是诅咒,如影随形,是架在龙家人头上的刀。”
姜一天震惊,就像是在听玄幻故事。
龙廷辉却一点儿都不觉得这是个故事,如果说是故事的话,那也是根据事实书写的故事,用龙家世世代代的男人的生命、女人的泪水写的故事,沉重到近乎荒诞。
狭窄的空间内,久久的没有人说话,只有分分的玩闹声,两个大人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姜一天显得有些有些呆愣,刚才的一瞬间就像有一根棒子在脑海里一搅,本来纷乱的记忆片段竟然变得有序,很多人很多事都成为了记忆,所有的一切定格在古老的雨林中。再往前,齿轮卡住了,他怎么想怎么用力都无法让记忆进一步的推移。
姜一天的脸色苍白,不等分分洗完,就打开门脚步凌乱的出去了。奔到阳台,深吸一口气,空气中水汽很重,天生浓重的乌云,明天大概会下雨吧。
听到身边有响动声,姜一天吃力的转头,这时候才发现自己竟然很长时间没有移动过,都有些僵硬了,“妈……”无助、悲伤,像只被困囚笼的兽,从喉咙里发出悲鸣。
“一天你脸色怎么这么难看,没哪里不舒服吧?”卢菊英扔下手中湿嗒嗒的衣服,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儿子身边,手在身上擦了擦,才抬起手试着儿子额头上的温度,“不行,妈手上湿,感觉不出来,天天你把身体往下矮矮。”
“妈,我身体没有不舒服。”姜一天扯着嘴角笑笑,但实在是笑不出来,“妈,我在大一的时候入伍参军,去的是不是西南,我是不是三年都没有回来过,我是不是有很多同生共死的战友?”
卢菊英手一抖,牵强的一笑,笑得如此虚弱,“儿子,你是不是想起来了?”
“妈,我好像记起来很多东西,参军前三年的记忆我都回来了。”姜一天现在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浮现出和队长、战友们在一起的岁月,虽然辛苦,却充满了热血豪情,真挚的岁月充满了美好,可是那段岁月竟然被自己遗忘,真该死,他怎么可以忘记,怎么可以。“妈,我一直没有问,一月说过送我回来的人留下过联系方式,那人是我的队友吗?他的联系方式是多少,妈给我。”一想到马上可以见到那些人,队长、虎头、鹰头、豹头……他的好队友、好哥们,现在是不是在怪自己,四年来一直没有联系他们。
卢菊英的眼神有些闪烁,不敢对上儿子因为兴奋而明亮的眼睛,那个人离开的时候说过,姜一天执行的任务九死一生,字面上的意思,去了十个,回来的也就是姜一天一个人,哪里还有什么战友可以联系。可是这些又不好和儿子说,他很显然还有些记忆没有想起来,可是不说,等儿子想起来又会怎么怪自己,说了,失去记忆的儿子又如何悲伤。卢菊英陷入了两难,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
“妈?”姜一天疑惑的喊了一声。
“不是妈不告诉你,而是……唉,送你回来的人不是你的队友,他自己介绍是你的上级,还有……他告诉我们……你的队友,他们都……”
“怎么了妈?他们都怎么了?”姜一天小心翼翼的问,妈妈的态度让他奇怪,总觉得有什么东西隐瞒着他。
“……你们最后执行的任务很凶险,据说九死一生。”卢菊英迟疑,最后还是说道。
“九死一生。”姜一天含着这几个字,念了一遍又一遍,总觉得好假,这个词太假了,什么是九死一生,难道他就是那一个“生”。姜一天不信,他不信,抱着头慢慢的蹲了下来,眼睛直愣愣的看着前方。
“天天别吓妈妈。”卢菊英顿时慌了,抱着姜一天的头声音的颤抖。
姜一天回过神来,嘴角挂着一个不自然的笑容,“妈,你得到的消息也不准,我不是还有些记忆没有想起来嘛,等我想起来,事情不就清楚了。……呵呵,我这样的都活过来了,他们不可能死,对,一定是这样的。”
卢菊英抱住儿子,手拍着儿子的背,“你说什么呢,你这不是伤妈的心吗,什么你这样的都活下来了,你为什么不能够活着,你死了,妈妈怎么办?我们家怎么办?”
“妈……”姜一天抱住妈妈,眼睛里却充满了茫然,很多事情纷至沓来,龙廷辉的胎记、龙家的传承,突然恢复的记忆,一切好像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连着,龙廷辉背后的墨色苍老仿佛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尘封已久的记忆。传承、传承,五岁的一道坎,姜一天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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