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当他关上门从肛肠科出来看到某张记忆深处似曾相识的脸后,南萱不淡定了。我擦,这不是……这不是……
“你这个……强、x、犯!”怒指对面嫌犯的手指虚弱颤抖,小脸上的表情凄楚哀怨,语调痛苦不堪。“你个陈世美,薛平贵,西门庆,你个杀千刀的混蛋……为什么,为什么要让我……”在肛肠科门口看见他?!
程骁顶着一脸黑线,瞅瞅走道里并没有人,长腿一迈,走向南萱,在距离一步远的时候停下,略低头盯着面前这张做作的都快演一出始乱终弃的戏码的脸,嘴角一勾,脑子一抽,伸出魔爪开始扯南萱的脸颊,左一圈右一圈,上一圈下一圈,玩得不亦乐乎。
“放……放……”
“放什么?”邪魅一笑。
“放开……你混……混蛋,老子要你放手听到没?”
程骁终于玩够了,松开手,表情似笑非笑,“怎么从这个肛肠科室里出来?我记得那天我很温柔,从你的表现看来对我的表现也很满意啊。不至于折腾出什么病来吧。”
南萱灵光一闪,想起要报复眼前这个男人的想法来了。自己发过誓的,此仇不报非纯爷们!落得如今这下场,都是拜这个罪魁祸首所赐,动手术这么孤苦无依的时刻,正是需要温暖需要排遣压力的时候,怎么也不能放过他!杂碎,爷给你个戴罪立功的机会!跪谢吧哼哼哼…
“你还索,你还索,都系你让伦家……”说着羞愤扭头,双手掩面,哭得好不凄惨,“伦家还有什么颜面苟活于世?干脆死了算了,一了百了!”
程骁扶额,面露担忧之色,“你确定你伤的是屁股,不是其他部位?”
南萱一字一顿,字正腔圆:“因为你昨天令人发指惨绝人寰罪恶深重人神共愤的恶行,我,得痔疮了。”
本来是不应该笑的,但是南萱说这句话的表情和自己小时候看的某部清宫剧里老佛爷的表情简直神似,无奈这个片段给当时年幼的自己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象,以至于能装也装不下去了。
一本正经地控诉完对方的恶劣行径,本以为面前的男人会痛定思痛悔不当初,就算不下跪哀求自己宽宏大量大人不记小人过,最起码也要流露出一点感同身受的正常感情吧?笑了?笑、了?南萱简直要疯了,别是一蛇精病吧?自己的第一次,给了这样的二缺?现在装不认识不知还有没有用?
程骁眼见气氛越来越僵,笑都笑过了,只能尽力弥补南萱因此受到的打击和伤害,必须想出一个有说服力的理由来解释自己笑的原因,不能太离谱,更不能离奇,不能让自己看起来既缺乏同理心还缺根筋,必须出乎意料之外,却又在情理之中。“我有神经代谢紊乱,这个病也会导致表情错乱综合征,通俗来讲就是想哭的时候会笑,想笑的时候会尖叫,总之就是不能用表情自如的表达感情。只是偶尔会犯,平时还好。”不知道南萱会不会相信,再编下去要露马脚了。
“真可怜~你爸妈应该每天看到你就想哭吧?呃……这病不是遗传吧?你爸妈能哭能笑么?不会一家人都……那岂不是……”
看着南萱怜悯的表情,程骁都不晓得该用什么表情回应了。“不说这个了,医生怎么说?”
南萱长叹口气,语气没精打采,“要住院,动手术。”
程骁不知怎么又想起老佛爷来了,想笑又不敢,憋成一张便秘脸,声音都颤起来,“老佛爷万福金安,自会逢凶化吉!”
南萱清咳一声,拿腔作势地演了起来:“哀家交代你的事,可要办利索些。”
程骁其实说完刚刚那句话就后悔了,明摆着是种暴露智商缺陷的抽风行为,但是他没料到的是正契合了南萱的智商水平以及兴趣品味,这瞬间激发了程骁的表演热情,兰花指一勾,小眼神一撇,点头塌肩哈腰的,颀长而挺拔的身材变戏法似的缩成猥琐怪公公,表情还透了几分阴郁狡诈。南萱被某人的演技和下流程度深深折服了。“跪安吧。小程子,记住一句话,奴才服侍主子是天经地义的事,要尽力,更要走心。”
“奴才遵命!老佛爷,这事儿,交给小程子,您就请好吧!”
南萱老道地摆出老佛爷的架势来,颐指气使让捡来的便宜公公服侍自个。程骁自知理亏,在南老佛爷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倨傲目光中屈尊化为小程子,跑前跑后安排住院,置办日常用品,收拾病房,外加捏肩捶腿,买饭喂食。
“小程子,哀家口渴。”
“老佛爷,水,小心烫。”
“哀家说要喝水了么?削个苹果吧。”南萱慢条斯理地说完,看着小程子坐在病床边挑拣苹果的背影,他选了个又大又红的,站起来走进病房内的洗手间,打开水龙头开始洗苹果。
其实南萱早就没有什么报复的想法了,程骁对自己很体贴,很温柔,如果没有那件荒唐事,他们两个的人生可能不会有什么交集。对于程骁,南萱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那天自己其实……心里也不是那么排斥。
他刚考上这所城市的一所大学,此前一直是个乖乖上课认真写作业不辜负父母期望把励志名言作为奋斗目标的三好学生,循规蹈矩,中规中矩,没交过女朋友,没谈过恋爱,所以也无从得知,对于这个对自己做出这种事情的人,该怎么对待。他不了解程骁,也不清楚他是怎么看待自己的,想了好久,也想不出两个人该怎样继续相处。做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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