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样”兰迪斯声音压到极小,在扈从耳畔说道“一切等回来后再为你解释,只是看一下病,不勉强你”
塔丽思王后与宫廷仕女们均是愕然转过身,带着不信任的神情审视小声哀求的骑士,与他的扈从。仿佛见到什么违背常理的现象。无奈辰只得给他面子,接过装着坩埚等器材的布包,跟着贵妇们上车去。
兰迪斯松了口气的表情与他转身进屋的身影,均被辰一滴不漏地收于眼底。王后冷冷注视着学徒,换来的是同样冷漠的目光。
“伊洛特阁下”一名仕女终于觉得这气氛不甚合适,开口打破了沉默。
“辰”学徒冷冰冰地说。
仕女呆了呆,又朝他热情微笑道“辰阁下,我叫依米,这位是爱丽丝、迪耐儿小姐,这位是希拉、阿斯特洛小姐,这位是……”
被她介绍到的少妇们纷纷欠身,微笑表示友好。
“哦”辰简短地打断了她,令依米尴尬无比,一时间马车厢内又开始难堪的沉默。
“伊洛特卿”王后终于发作,她不带任何波动的语气听起来像是一种俯视——仇恨的,却又不得不妥协的俯视“我不管您在家里被兰迪斯阁下捧在手心,或是供在案头,但在这个国家,他是臣子”
“我才是王后”她结束了意味深长的发言,却引来辰的一阵大笑。
“我只是个没人要的私生子,不是兰迪斯的什么,就这样”辰轻蔑地回答她。这句话爽快地令王后脸色剧变,嘴唇颤抖不已,他几乎可以预见王后像他这个流氓一样破口大骂的境况。
“阁下”依米一见气场有朝掐架方向发展的趋势,连忙乖巧地插话道“留名千古的龙骑士,人类最为光辉的英雄之碑兰佛里德,他曾经也像您这么说。”
她深讨王后所喜并非偶然,恰到好处地解除了尴尬。又娓娓说道“传说中的流星之战,还有一位神秘的,站在魔法巅峰的,被评价为拥有神之力的亡灵召唤师,据说也从来不知父母是何人。”
“亡灵……召唤师?”辰被这一职业勾起好奇心,暂且停止了与王后的交锋,仕女们心头放下大石,向他转述吟游诗人传颂了百千遍的英雄故事,眼中露出无数少女的纯真向往。
“……但他的存在从未有过正式记载,最后我们只能从其余人的故事里推断出只言片语,唯一能肯定的,就是有这么一个身世不明的人”
“所以——我认为,英雄不论出身。”马车停下,依米以她动听的声音结束了愉快的谈话。
她们搀扶着王后走下马车,依米走在末尾,又小声朝辰说道“阁下,我祈求您能体谅身为一个女人的难处,玛丽亚是我们的姐妹,王后……”
她又意识到一些不该说的,只得叹息道“我们都祈求您能理解,毕竟,做一个女人很难,一不小心就会走错路,再也不能回头……”
“知道了”辰也叹了口气,为玛丽亚,也为自己。
玛丽亚虚弱地躺在床上,克罗洛斯躺在另一张床上,两人均显得脸色苍白,床与床间隔几米,仆人为主母换下一小块染血的床单,退出房外静候着。
克罗洛斯翻了个身,面朝墙壁,难受地用枕头挡住视线,以便辰的身影不至于映入眼帘。
“克罗洛斯哥哥,我们来看你了”依米坐到他的床头,伸出柔软的手掌覆上骑士导师侧脸。
“骑士克罗洛斯,你的勇气,怜悯与宽容去了哪里!”王后厉声大喝,男人肩膀微微抽搐,像是在哭泣。终于他抬起头,王后几步冲到床前,甩了他一耳光。
辰不禁为悍妇的凶猛而乍舌,畏缩地退到玛丽亚床边,看了看半死不活的病人,注意到她大腿中间微微渗出不间断的鲜血,疑惑地掀开床单,又掀开连日来被血迹浸得污黑的短裙,他明白了。
“流产引起的连续出血”他同情地看了玛丽亚一眼,心想这真是报应。
“这已是结论,是人都能诊断”王后转过身,冷冷说道“关键是如何止血,宫廷学者们的药物都起不到有效作用,这就是我请你来的目的”她特别在“请”字上加了重音。
依米与爱丽丝对望一眼,她走到玛丽亚身畔,为她盖上床单,温柔地说道“辰先生是天才,一定有办法的。”
辰在客厅中研磨着矿粉,并递过一张近似敲诈的药材单,王后却看也不看,直接让仕女回王宫去提领他要求的材料。依米则为他打下手,一面讲述她们童年时的故事。
“那兰迪斯呢?”
“他么?”依米理解辰对骑父的好奇“他曾经在我们眼中是个善良的穷小子”
仕女又笑道“但他是最勇敢,也是最不愧于骑士称号的男人,有好多女生做梦都想嫁给他呢”
“哦”辰觉得有点阴沉的不快,就像荆棘般砍之不尽地缠绕着他的思想。
“后来我们和布罕国开始长达三年的战争,他在大战中逐级晋升,直到今天的位置。”
“布罕国?”辰问道。
“西北的草原王国,都是些游牧民族的蛮子,我见过一次他们的穿甲地龙骑兵,真是可怕”依米的脸上露出恐惧的神情“听说很快公主殿下就要……”她马上截住了话题。
“兰迪斯和那些骑兵打过?谁赢了?”
“当然是他”依米很庆幸辰没有注意到她的多嘴“以前还有几句笑话是这么说来着,恩……我想想……”
她把小钵内的丹砂倒进学徒面前的坩埚中,完成工作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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