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然想起秦朝说的那句这条路可不好走。
仔细想想这句话,挺让人难过的。
我是不是应该拒绝顾垚?
毕竟这是一条充满负极情绪的沼泽,没有人会喜欢因为好奇、冲动而带来的痛苦绝望。
每个要出柜的同性恋被迫具备的,一定是常人没有的决心和信念,一定有不凡的勇气。
陈越鸣没有,而我也不知道我有没有,喜欢陈越鸣的时候我并有考虑这么远,现在想起来,还好我不是很贱,我也很庆幸自己不再喜欢他。
吐出口中的水,洗了脸,刚在餐桌坐下,顾垚就递了一杯温开水来。
他说每天早上都要先喝一杯水,我记不住,所以都是他接好水给我喝。
我慢慢咽着水,余光瞄到顾垚在乖巧吃早餐的侧脸,像一种无形的磁力紧紧扣住了我,突然又想不如顺其自然吧,不过两年也很快就过了不是吗?
我是不是该表扬下自己这种类似于放纵的豁达精神?
早上范戚打电话说晚点来接我跟胡乐,我也就跟顾垚安安心心窝在屋里等到晚上。
有钱人的婚礼跟大型晚宴没什么区别。
一般都是表现你任性的时候了。
比起买昂贵的西装我更喜欢穿的休闲一些,不过正式场合我觉得我还是不要随意了,昨天带着顾垚去买了两套,动用了自己省下准备以后旅游的钱,当然,除了画漫画赚的小钱,大多还是父母给的。
顾垚十分不想要,说只要买我自己的就行了,我想起住院时范戚发现他那件范思哲外套,于是我说了句:“心疼爸爸的钱是对的,但是爸爸乐意给你买,大不了以后你赚钱了养爸爸。”
顾垚:“......”
不得不承认长得帅,特么的一件地摊背心都能被穿出几百块的感觉。
顾垚一穿在身上,我只感觉我的心脏在快速的跳动着。
公主眼里只有沐浴着阳光骑着白马而来的王子,而我的眼里只剩下了顾垚。
我咧开嘴冲顾垚赞道:“儿子,你真帅!”
顾垚走过来微微低头,我以为他要吻我,然而他却只是望着我轻轻笑了一下。
范戚开了辆黑色奔驰e400,我感叹的摸了摸,哪个男人不想有辆车啊,我问范戚道:“你新买的?”
“嗯。”
“我靠。”我锤了一下范戚的肩,“你也没工作多久吧,连车都买上了。”
范戚道:“公司交代我完成了三笔大投资,工资提成自然就高了。”
胡乐坐在副驾驶鄙视道:“我们不要跟小茄子说话了,居然都不请我们吃大餐!”
我们仨虽然家里都是经商的,但是我们并不会随便挥霍家里给的钱,自己挣的钱会给我们相当大的成就感,看到范戚没出去多久就挣这么多自然羡慕嫉妒恨。
“下周吧,这两周都太忙了。”范戚道。
胡乐立马弯了眼,唇下的美人痣都感觉生动了起来:“好说好说。”
我笑出声,“看你那吃货德行。”
我跟顾垚坐在后座,顾垚一直没有说话,忽然间伸手抓住了我撑在座位上的手,我一惊就要抽开,却没想顾垚飞快的将我手掌翻上,手指挤进我手指中间,跟我五指扣在了一起。
我挣了挣,挣不脱,便偏头去瞪他,不料他根本不看我,脸朝着窗户,闭着眼养着神。
傻/逼儿子!我在心里骂道,却没有再动那只手。
近一个小时到了目的地,我靠着顾垚本来都快睡着了,然后又被摇醒了。
“阿箫,到了。”我听顾垚轻声喊我。
我伸了一个大懒腰,却又因穿的西装完全没有神展开感到有些恼火。
范戚和胡乐都下车了,顾垚突然凑过来吻了我一下,窗户都贴着窗膜,外面基本看不清里面,所以这死孩子才敢这么大胆吧。
嘉悦酒店是个外表低调,内部豪华的酒店,看样子陈越鸣是包了全场了。
酒店背后的露天停车场已经停了不少豪车,我们来的不算早也不算晚。
还没走到酒店前门,远远就能看到新郎新娘站在门口。
我顿了顿脚步,突然捂着肚子朝他们道:“我刚看见后面有厕所,我先去个厕所。”也不等他们反应便往回跑。
那里确实有个厕所,但是我却不是因为肚子痛。
镜子里的自己看起来很正常,穿着西装的模样比平时看起来稳重的多,可是只有我自己知道我的手在发抖。
我原本以为自己当着陈越鸣的面说不稀罕以后就真的放开了,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真的放开了,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我现在的心情,它促使我心脏发紧,变得胆怯,有些无措,甚至让我逃避。
我知道我跟陈越鸣不可能再有以后了,我也喜欢上了顾垚,可是我似乎一直没有做好要参加陈越鸣婚礼的准备,我却一直以为我准备好了。
今晚将一直提醒着我这是一场惨败的初恋,青春的那些蠢劲,那时美好纯真的感情全部都给了这个人,这个看着我我跳进陷阱,却不救我的人。
厕所门忽然被推开,我惊得抬头,来人是顾垚。
我呼出口气,尽量露出自然的笑来,“你也要上厕所?”
顾垚一言不发的走过来,黑眸在灯下泛着锐利的光,透出压迫的气势。
“怎,怎么了?”我没有退路只能背抵着洗手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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