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就在五十年前,习水城内一户李姓人家不知撞了什么大运,家主每每参加押宝便赢得钵满瓢满,不消多久,李家就修起了碧瓦朱甍的家宅,富甲一方。后来有人苦苦打听,才探听到一些隐蔽消息,原是这位李家主请来了一位高人,只要高人一指,那开出来的黑盒中保管装着的就是最值钱的宝贝。
自此,在押客之间,流行起了请高人一法,有得道僧人,有路边算命人,谓之为“请宝”。只是,再没有人能请到当年李家所请的大气运者,久而久之,这便成了一个真假难辨的传说,众说纷纭莫衷一是。
事实上,那位“大气运者”是真实存在的,他就是现在这具身体的祖父,谢嬴。
当年谢嬴只是一个落榜的失意书生,无意间得到一件法宝,可于无形之间吸收他人气运为己所用,虽然这有违天道,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之举,但谢嬴一时被利益蒙蔽,集一方气运于一身,从此逢赌必赢,无论什么意外都能凑巧避过。这事无意间被李姓家主知晓,无奈之下,谢嬴只得助他押宝,待李家主意外过世后就悄悄离开了习水城,在数里之外的六阴城扎了根。
奇怪的是,谢嬴并未再投身押宝,而是低调地做起了盐商。然而他的命运却在下一辈中得到了延续。谢嬴一生共娶了一房夫人九房小妾,个个给他生的都是儿子,还都气运非凡。
此后,六阴谢家便在押宝此行中渐渐出了名。但凡是出自谢家,无论嫡系旁支,好似都有祥云罩顶紫气相送,但逢赌局,十之八|九都是稳操胜券,令旁人钦羡不已。
然而,只有谢家子弟自己知道,这份偷来的气运,终有用完之时,从谢家第三代诞生开始,便一日不复一日。最让人咋舌的是谢逞正房太太生出的两个男孩,其中一个竟无半点气运,平凡地像个普通人,从小便被请来的大师断言为“霉星相随,祸及同门”——没错就是谢清和。
而谢清和的孪生弟弟谢从章的批语则是“福运加身,富贵一世”。
自此,谢清和被扔进后院无人过问,而谢从章则是被当做了谢家未来的顶梁柱,过着富贵潇洒的生活。
正所谓同人不同命,从同一个娘胎出来的还能有两种气运,过着迥异的人生,也算是奇事一桩。
方宜臻摇摇头,虽然残存的现代科学意识让他对所谓的气运抱以质疑,但毕竟是在游戏中,也不必那么较真,只是难免有些同情原身,谢嬴最后选择脱离此道想必是明白违逆天道终将得到报应,而谢清和没有沾染到那福祸相依的气运原本是大幸,结果这全家唯一的干净人非但没被珍视,反而被当做异类排除在外。真是可笑又讽刺。
方宜臻从柜子里挑了半天,终于挑到一套还算完整的白袍。换上白袍,净面冠发,梳洗一番后,盆中的水倒映出了一个唇红齿白俊俏清秀的少年郎,白皙面孔如春晓之花,清澈眉眼如泼墨书画,方宜臻都忍不住看呆了,然后在心里暗爽:才十六岁就长这么好看,以后大了,眉眼全舒展开来肯定更加好看,到时候说不定就成了现实版的掷果盈车,也许我还可以找个合心意的姑娘发展一段缠绵悱恻的爱情故事……
进行到一半的幻想突然被浮上脑海的陈水墨的暗沉面容所替代,那个人的声音就像魔音一样再次缥缈地响起:“你为什么不能爱我呢?”
………………
方宜臻突然有种吃大餐吃到屎的感觉。
☆、第11章 二二
他抚了抚再次站起来的鸡皮疙瘩,自言自语道:“我就不信邪了,这世界这么大,它总不能还在我身边吧,概率也太小了。不过就算在也没事,我可以用转移啊,这回我要是再怂我就跟他姓。”
四下转了一圈,这房间简陋非常,没什么特别的,倒是墙上那两张黄符吸引了方宜臻的注意。
他走上前,细细端详,这是谢家人请来的天师下的两道符咒,可用于镇压霉星肆虐。方宜臻伸手去揭,指尖刚触碰到符咒,那黄符纸就不点自燃了起来,火舌一路攀援而上,短短一瞬间,符箓纸就化作灰烬,晃晃悠悠地飘落在地。
方宜臻若有所思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白净纤细,看起来并没有任何异常。
也许是命数变动,单靠两张符箓已经镇压不住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那两张符箓烧了后,整间木屋都敞亮了一些。
这时,系统发布了任务:“任务一:离开谢家。”
方宜臻思考片刻,照现在这个情况而言,要离开谢家并不难,主要问题是要在那之前弄到赖以生计的银子。先走一步看一步吧。
他走到门前,推了推,没推动,外面上了锁。他不由有些郁闷,这家人到底是多防着这个所谓的霉星啊,如果不愿意让他住在谢家,随意把他安置到其他住处不就行了,何必要这样关的死死的呢。
离门近了,方宜臻隐约听到一些外面的响动,于是弯下腰,紧贴着门缝往外看去。
数步外的荒草庭院内,几个穿着粗布青衣的家仆正聚在一块你推我搡地聊着什么,方宜臻看到地上摆放的几个黑罐,就猜到了他们这是在玩押宝,只不过因为身无闲钱,玩的肯定不大。他暗暗观察了一阵,发现一个圆脸小厮总是走霉运,每每都挑中只装了一颗石子的那个罐子,不消几次,便输光了钱,只好悻悻地离开。
方宜臻回忆了一下,这个小厮名叫阿福,是整个谢家唯一一个对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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