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说得倒挺有理”陆进延嘴上这样说着,却自知脸上闪过一丝怜悯,“方才推我入水的账,日后定与你算”
林盏淡笑,肩上又突然传来剧痛,是陆进延的手摸了上去。
“你这伤口好深”陆进延说着去扒林盏的衣服,才刚露出个肩膀,林盏便用伤着的右手去拽另一侧的衣领,陆进延大笑一声,说:“都是男人,不必拘谨”
“伤在肩头,只脱左袖便够了”
“你腹上也有伤,迟早都要脱下的”
林盏连忙摇头,右手攥紧了衣服说:“那些都是小伤,不劳烦王爷了”
陆进延哼了一声,心想林盏这人杀起人来绝不含糊,怎么脱个衣服却介意成这样?懒得啰嗦,把林盏肩上的伤简单处理后,二话不说开始扒林盏的上衣,怎料林盏竟两手钳住了他的手腕,陆进延挣了几下,力道足以让那才刚包好的伤口再裂开,林盏却满脸倔强地偏不肯放手。
“放手吧,本王不管你便是”念在林盏是为救他而伤,他身为王爷才肯屈尊亲手处理他的伤口,眼前这人非但不领情,反倒对他动怒。陆进延满心不悦地站起来,对着坐在地上虚弱地喘气的林盏说:“你这样我们没法赶路,歇一歇,天亮了再走”
“不过是皮肉伤,在下没事”林盏缓缓站起,向陆进延背后走去,“若不能渡河,就沿着下游走,穿过普县,从西……”
话没说完,陆进延就从后一把捏住他的脖颈,林盏个头虽与陆进延相当,却身材瘦削,加之浑身是伤,此刻像只猫儿似的被陆进延捏着后颈。
“林盏,你不过是我府中谋士,没必要尽侍卫的职责”陆进延抓着他,看林盏安安静静并不躲,便将从前夜起便埋在心中的话问了出来,“你在我府中连话都不曾多说,今夜却两次救我,受重伤也愿与我逃命赶路,如此反差,实在难让本王不心生疑虑”
手掌中那人的脖颈僵了一下,但也就那一瞬罢了,林盏平静道:“在下既进了王府,便是王爷您的人,忠心于王爷,保护王爷周全,是应当做的”
这话若是入了其他人耳中,估计也就不再多说,可陆进延不同,他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因何而来了祁州,这世道人心难测,有人进谗言做歹事,有人笑里藏刀,有人居心叵测,他之前跌过一个大跟头,心灰意冷后本想来祁州做个与世无争的闲散王爷,怎料大婚之夜便遭人追杀,实在让他无法不再绷直了神经。
“呵,本王在京城时说出此话之人不在少数,可跟到祁州的没几个,别以为本王会被你这番花言巧语蒙骗,你到底有什么打算还是快说,好歹你也救过本王性命,若不过分,本王回府便成全于你”
林盏叹一口气,道:“王爷这是在逼在下托出实情了”
果然,就连夜里带他逃命,孤身抵挡四名高手的瘦弱瞎子,也对他有所企图,陆进延咬咬嘴唇,松手放开了林盏
“你知道本王的脾气,有话直说”
林盏听后转身,“在下却有事相瞒”说罢,退一步单膝跪地,低头沉声道:“当今圣上仍为太子时,人间便履有微词,才刚登基便大兴土木,劳民伤财,世人怨之。王爷乃成大事之人,在下欲辅佐王爷拿下王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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