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琏略一思索,才想起来,眼前的小屁孩是本尊的同父不同母的弟弟贾琮。
古代宗法规矩,长幼有别,嫡庶差异,分外明显。
贾琮乃贾赦的偏房所出,乃庶出子。十分不受贾赦、邢夫人待见,断喝打骂惯了的。贾府下人都长了一双富贵势力眼,捧高踩底,见风使舵,看主人心思行事,自然不会将这个不受宠,又不能袭爵的贾琮放在眼里。
贾琏是嫡出,与生俱来与贾琮不对头,有着不可逾越的疏离感,关系很是不亲密。
换了芯的贾琏是实打实的现代人,当然不会有这样嫡庶有别,古人那些根深蒂固愚顽想法。
前世的贾琏的可是家中的金疙瘩,在父母溺爱,和哥哥宠爱下长大的。父母哥哥对他的疼爱只能用二十四孝来形容。
贾琏前世老爸和老哥特爱将贾琏带出去炫耀:“瞧,这是老子的小儿子(这是老子的亲弟弟)。”那得意劲就崩提了,走路都虎虎生威,精气神十足。
不务正业品行恶劣的二世祖又如何,贾琏家里人乐意宠着捧着,别人看不惯不在人家考虑范围内。重点是贾琏这个二世祖,人家自己还有本事,单挑群殴从来没怕过谁,有一股狠劲。
溺爱下长大,万事如意的贾琏,有那么一点点小遗憾,万分嫌弃他老爹老娘没能给他生个弟弟,带出去在兄弟朋友面前显摆显摆。
瞧着面前跟个小白兔似的贾琮,贾琏的眼睛崩射出太阳般灼热的光芒,嘴角敛开,上前几步。出乎意料令人跌破眼镜,大叹奇迹的事情发生了,只见贾琏扶起贾琮,捏了捏少年的羸弱的小胳膊,脸上喜悦溢于言表:“哎哟,怎么搞的跟小花猫似的,跟哥哥这么见外干嘛,你哥哥我是那样小肚鸡肠的人么?。”
贾琏一边揉着少年的软软的头发,一面让兴儿给少年擦脸,贾琮心中惊悚万分,全身寒毛顿时竖立起来,心中接连翻了几个白眼。
兴儿瞧着贾琏突然从一座冰山变成一汪温泉,乍然间来了一出兄友弟恭的肉麻戏码。抖了抖身上一层鸡皮疙瘩,上前掏出帕子给贾琮擦脸。
贾琏看着贾琮头顶被自己揉成鸡窝的头发,顿时乐了,嘴角咧开了笑,终于体会到以前老哥欺负自己的感觉了。
贾琏拿手在贾琮头上爬了几爬,自顾自的乐着。贾琮心中一抽一抽的,特别怀疑一向不与自己亲近的贾琏是不是吃错了药,考虑要不要叫太医来给他瞧瞧。
贾琏琢磨着如何将贾琮养的白白胖胖粉粉嫩嫩的,定睛看着擦干净脸的贾琮,心中更加开心了,这不是前几日偷偷摸摸送自己一包小吃的小家伙么?
前几日贾琏忽然感染风寒,贾琮想了好久,怕府中人骂他不孝顺哥哥,不得不把自己都舍不得吃饼,乘没人时候给贾琏送了过去。见他在睡觉,没敢吱声,一溜烟的跑了,搞的好犯下什么见不得人的小毛贼的一样。
贾琏瞧见贾琮穿的如此单薄,顿时沉了脸。老子弟弟也是你们能欺负的,只能老子自个儿欺负蹂躏。
贾琮见贾琏脸色变了几变,吓的大气都不敢喘,心中愈加笃定贾琏脑子有病了,而且怕是已病入膏肓的那种。
贾琏要是知道他此时心中想法,绝对吐血。
贾琮扭捏着身体,嗫嚅道:“哥哥,要不要找个太医过来瞧瞧。”表达的很委婉,有病需要及时医治,不能讳疾忌医。
话刚说完,贾琮打了个特响的喷嚏,兴儿见贾琏颜色更了,生怕贾琮再惹贾琏不快活,眼疾手快的给贾琮擦着脸。
贾琏解下身上的披风,披在贾琮身上,系好带子后,揉着贾琮的小脑袋。皱着眉头,嘴角微微翘起,声音却透着一股寒气,对着兴儿吩咐:“去请个太医过来,好生瞧瞧,小孩子真长身体的时候,可马虎不得。”
贾琏比贾琮许多,贾琏的披风裹在贾琮的身上,拖到地面上,贾琏也不介意,对着兴儿吩咐完,拉着贾琮的手往里走。
兴儿听了贾琏的话,心下卷起惊涛骇浪,倒吸一口凉气,偷偷的瞟了一眼贾琏,仿佛在看一个怪物似的。这年头怪事真多,二爷竟然关心起三爷来了,那就好比天要下红雨了。百思不得其解,八成二爷是鬼上身了,才会做出诡异的事情来,自个儿在一旁看着,心惊肉跳的很。兴儿稳了稳心神急忙的去请太医。
贾琮心绪起伏,一颗心忽上忽下,暖暖不透风的披风裹在身体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风霜雪雨,一股暖流流淌全身,打心底暖到头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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