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显站到那道门前,手里拿着纸条对了对门上的号码。抬了抬手,他仿佛是想敲门,手刚抬起就又落下了。
他捏着钥匙,把钥匙插进门锁,向左旋开一转。
门开了。
十、
门里黑乎乎的。程显在门口迟疑了一会儿,走进去,将门轻轻地关上。他的手摸到墙上的开关,“啪”地亮了灯。融融的灯光下,他第一次看到了岳骏声的住处。
原以为男孩子的屋子会比较乱,没想到还挺整洁。程显惊奇了几秒钟,才想起这很可能是哪个钟点工的功劳。装修、家具这些,他只略略扫过一眼,品味之类的东西,他没有研究,也没什么兴趣。
来回走动了几下,他诧异地发现家里没有人,也就是说岳骏声还没有回来,——还是说他经常不回家过夜的?
既然主人不在,程显便也不再客气,噼里啪啦接连打开卧室厨房和卫生间的灯,每走到一处,都细细地审视一番。比如,那个厨房一看就是从没做过饭的人用的,抹布没有,洗洁精没有,连像样的锅碗瓢盆都没有;又比如,卫生间里的东西就未免有点多了,浴巾、卫生纸、漱口杯和牙刷,这些还算是常规,洗手台上大大小小的瓶子罐子都是干什么的呢?那上面的标牌程显几乎一个都不认识;至于卧室——岳骏声的睡房明显比外面的几间屋子要乱,大概钟点工不负责整理这个房间,程显这么猜。矮凳上扔着换下的衣服,角落里撂着好几只袜子,床中央是打开的笔记本电脑,床上被子半掀,床单皱得厉害。
程显带着一股他自己都不欲否认的激动打量着这个房间,目之所及,无不让他感到新鲜而亲切。忽然,他几步跨到床头,探手到枕头后面,抓出来一个不大不小的癞皮狗玩具。很普通的造型,样子看上去也很旧了,表面的绒紧子暗趴趴的,显然被抚摸过无数次。狗尾巴上一处破了针线,隐隐的有填充的棉花露出来,却被人用色调相似的黑线笨拙地缝补了几针。补得差劲儿极了,想来那只手绝不惯于做针线活的。
程显抓着玩具狗在床上坐下,胸中一股股气前后激荡。手里的癞皮狗温和地看着他,就跟它这么多年来温和地看着那个渐渐长大的男孩子一样。程显定定地对着癞皮狗望了一会儿,突然站起来,在屋子里来来回回地走。走了两圈,又打开通往阳台的门。黑阴阴的阳台上,一件夹克衫扣在晾衣架上,空落落地随夜风摇晃。
程显原地站了一会儿,慢慢走回卧室。他关了灯,身子一歪栽到床上。栽到床上的瞬间他重重出了口气,好像不堪重负一般。他仍抓着那只玩具狗,随手扯过被子盖在身上,鼻子里立刻闻到某种温馨之气,似陌生,似熟悉。从敞开的阳台门望出去,外面的夜色混沌而温柔,程显睡在岳骏声的床上,盖着岳骏声的被子,置身在这真正的温柔乡中,一不留神便又被抛回到往昔的记忆中去了。
这只玩具狗是他买给岳骏声的,在他最后一次见到还是小学生的骏骏的时候。那时,他给岳文龙当保镖正当得憋闷,有将近一年的时间他被困在位于y城近郊的岳家别墅,住在岳建益安排给他的小房间里,浑浑噩噩,度日如年。没事的时候,他就对着那张香烟壳上的涂鸦发呆,在心里缓缓地勾勒那个小不点儿的眉眼。他一边在良心上唾弃自己,一边又情不自禁地微笑。当初,他为了割断这不伦的情感来到岳家当保镖,以为只要不再见到骏骏自己就能恢复“正常”。没想到日子一天天地过去,程显确是远离了那个小不点儿,然而他并没有变得更加正常,相反,他开始变本加厉地肖想起别的一些东西。
那时的程显正处青春之年,血气方刚,每当晨起或临睡,一些反应不由他做主,而他也不想去抗拒。闭上眼睛,他裹在被中,发出重浊的呼吸,手上的动作造出的是快感,也是幻想。幻想中是一个长高长大了的骏骏,还是穿着一套雪白的运动服。骏骏软软地叫他“程程”,主动走过来,抱住了他。程显顺势把他揽在怀里,忍不住低头轻轻地吻他,从额头开始,这是他早就想做的事。骏骏好像有点儿腼腆,小声地叫着“程程”,却没有推开他。——不仅没有,还搂住了他的脖子,就像他小时候会做的那样。程显便激动起来,头脑晕乎乎,亲吻着怀里的人,像是被一团云雾罩住一般。两人搂抱着亲吻了一会儿,在这唇舌的爱`抚中明了了彼此的心意,程显不想再等待,身子一倾将骏骏拐倒,捎带着在其臀上重重地揉了一把,然后两个人就双双倒在了某个好像是床的柔软的东西上……
身体一颤,内裤一阵潮湿,幻想戛然而止。程显从一片旖旎的空虚中睁开眼,心里比任何时候都想要见到那个小不点儿。从床上爬起来后,他摸去卫生间冲洗。
不想一开门,走廊尽头走来个披黑色浴衣的少年。少年生得美而白`皙,裸露在外的脸庞、脖颈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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