弗拉西斯当然明白为什么,汉普顿这么长时间以来对他的纠缠,在他看来绝大多数都来源于这个原因。
“如果你能收起你那无处不在的征服欲,也许我也会更喜欢你一些。”弗拉西斯用肘部支撑着自己坐起来,让自己的脖子暂时脱离了他的掌控,“骑士长,你以前也是这样对假装醉酒勾引你的其他床伴的吗?直接戳穿他们的小把戏,把对方营造出来的所有气氛都破坏掉?”
“哦,当然不。”
汉普顿笑了笑,视线转到他因为刚才的动作露出来的小腿上,“我向来是个很有情趣的人,只要你愿意,我能让气氛变得比现在好得多,让我们拥有一个美好的夜晚……不过在此之前,我想先知道你今天反常的原因。”
说话的同时,他的手覆上了弗拉西斯的右脚脚踝,然后动作轻柔却不容拒绝地握住了它,形成了一个禁锢的姿态,“这两天究竟发生了什么,才会让你这么骄傲的人‘假装醉酒来勾引’我?现在和我□□,你又能得到什么呢?情感上的宣泄,还是一晚安眠?
“比起享受□□和征服欲受到满足的心理快感,我想我更愿意先知道这些,弗拉西斯。”
这似乎是汉普顿·布兰登第一次认真地直接叫他的名字。弗拉西斯忽然想,虽然是这样的谈话内容,但对方的语气里并没有多么咄咄逼人,甚至称得上是温柔的,就像情人间的对话。
你又为什么这样?这样你又能得到什么呢?他忍不住想道。
什么都不问,更加识趣一些,难道不是很好吗?这样没有情趣地追根问底有什么意义呢?
他有些头疼地闭上眼,觉得自己招惹汉普顿是个错误的决定:“……以后你会知道的,也许,但我现在不想说,可以吗?”
“好吧,是我错了。”汉普顿挑了挑眉,松开了握着他脚踝的手,“无论你出于什么理由不告诉我,这都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不过……”
他刻意拉长了尾音,并且长久地停顿了一下。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劲,弗拉西斯睁开眼睛看他。
“对于这么长时间都没能取得你的信任,不得不说我还是有些伤心的。”骑士伸手捏住他的下巴,半强迫地让他和自己接了个吻,“这一点上你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贵族,想要成为你信任的人真难,也许不比让你服输求饶容易多少,我说得对吗?”
弗拉西斯这才发现汉普顿曲解了他的意思,他想要向对方解释清楚,却发现自己短时间内连一个能说服自己的理由都编不出来。虽然他没有喝醉,但那几杯高地麦酒也让他的头脑有些迷糊——
“听着,我不是不信任你,只是……”
只是我觉得这样太丢脸?向别人倾诉烦恼和求助,这种弱者才会做的事会让自己可笑的骄傲破碎一地?这些话对于从前的他而言简直像个笑话,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的心态,但让弗拉西斯觉得更可怕的是,现在的他不仅正处于这样的状态之下,而且无论是其中的哪一句,他都发现自己说不出口。
察觉到他在迟疑,汉普顿无奈地笑了笑,然后松开手站了起来。
“也许你需要的是好好冷静一下。”他说,“弗拉西斯,今天的你真的很反常,和平时的你非常不一样。既然你不愿意告诉我原因,那么我除了希望你尽快恢复常态以外什么也做不了。”
“……”
弗拉西斯垂下眼帘,没有说话。
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因为真实的理由连他自己都觉得可笑。
见他没有答复的意思,汉普顿整理了一下自己在刚才的动作中被弄乱的衣服,把喝酒前解开的袖口纽扣重新系上,态度突然显得疏远而又有礼:“酒很棒,谢谢你今晚的招待。”
他俯身在弗拉西斯的唇角印下一个吻,然后摸了摸不知什么时候凑到床边的莉莉安的脑袋,直起身打算离开。
“等等。”弗拉西斯叫住了他。
汉普顿停下脚步回过头来。
“……如果祭典后我能把问题解决,而你还愿意听的话,我会告诉你的。”不知为什么,弗拉西斯觉得自己的语气莫名的理亏,察觉到这一点让他有些无所适从,但还是坚持把话说完了,“我没有不信任你。”
骑士没对他反复强调的话作什么反应,只是沉默了一下,然后说:“那我们就祭典后再聊吧,晚安。”
他没再逗留,道了晚安后就关上门离开了。少了一个人的房间立刻变得安静下来,无人理睬的莉莉安左右看了看,轻轻一跃跳到了床上,讨好地舔了舔弗拉西斯的手。弗拉西斯暂时没心思计较它掉毛的问题,让它蹭进了自己的怀里,挠了挠它的下巴,觉得自己确实很反常。
简直像个被大人欺负了,满心彷徨无助,不知道该怎么办,却又固执地逞强,想要证明自己很强大的孩子。
不仅是这样,汉普顿对于他的“不信任”表现出的失落也让他莫名的手足无措,而且刚才有那么一瞬间,他竟然真的有种冲动,想要抛开自己那些可笑的坚持,把所有事情都告诉对方。
如果真的那样做了,说不定他现在会轻松许多。
弗拉西斯从未发现自己的心理这么矛盾过。
莉莉安呼噜了一声,用尾巴轻轻甩了他的手臂一下,似乎对他的走神有些不满。弗拉西斯这才发现自己呆愣地坐在床上已经有一段时间,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熄了灯以后重新躺到床上。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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