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颜昊仪,我白子岳虽不得以委身下嫁于你,但你不可能得我半点真心!更别妄想我会被你压在身下……你,你滚开……”
“……外面风大雨大,你整晚站在我苑中作什么?如果病了,无人管你……”
“你这阵法不对,以后出门别说是我白子岳的徒弟!……不对,你是故意如此,你……你简直胡闹!出去!”
“被梁王罚了?谁让你带兵一味冒险深入敌境,我若是梁王,必定罚的更重,不然你不会长记性!”
“……有了?真的……有了?太医不会诊错?”
“既然有了,那就……生下来……”
“乞颜昊仪,你若疑心我腹中的不是你的亲子,大可不必再进这偏苑的门,又何苦扯上阿泰?”
“……你想西征,我为何要拦你?西夏此番布兵有些诡异,你,好自为之……”
“昊仪,孩子很好,我却不行了……让我,再试试……”
“昊仪,昊仪……”
……
“朽木……不可雕……”
“可叹凌云志,一朝散,可笑竟不悔,不怨。乞颜昊仪,你我来世,不见……”
不知不觉间,乞颜昊仪的视线已经模糊。
一旁的苏日等人一见,皆是吓了一大跳。
乞颜昊仪抹去了脸上的泪痕,轻声说道,“我无事。今晚,不用等我们了……”
乞颜昊仪说着,便头也不回的向白岳泽走过去了,只留下苏日等人唏嘘不已。
一步一步,乞颜昊仪走的分外小心。不远的几步路,乞颜昊仪却觉得好似已经走了半生。
路的尽头就是他今生的期盼,更是他今生情之所钟,魂之所绊。他一步步走的艰辛却心怀感激。这一路有过无数的悲伤,有过无数的绝望,然而他却没想到日日期盼的事竟能成真,他只叹他乞颜昊仪今生何其有幸,竟能得上天如此怜爱,让他朝思梦想的人,又能重新回到他的身边。上一世,错过的太多,这一次,他再不会放手,再不会留有任何遗憾……
营地的四周已经燃起篝火,一阵分吹过,万点火星被卷起,向四处散飘。火光映着落日霞光,霎那间,天地仿若一体,望不到尽头。
乞颜昊仪站在一旁看了许久,直到白岳泽注意到他有些反常,他才慢慢上前,拉着白岳泽的手,低声说道,“走,带你去一个地方……”
白岳泽一愣,只觉得今日的乞颜昊仪与平日里的不同,却又说不出具体是哪里不同。他见乞颜昊仪坚持,只好恋恋不舍的与众将士打了声招呼,便被乞颜昊仪拉走了。众人见四皇子亲自来拉人,都在后面起哄,即便是白岳泽脸上也不禁微微泛起了红晕。
乞颜昊仪的奔霄马已经准备就绪,马鞍两侧挂着两个包裹,白岳泽有些不解,正在揣测乞颜昊仪的意图,乞颜昊仪却一跃翻身上马,然后弯腰向白岳泽伸出了手。
白岳泽迟疑了片刻,腹诽着干嘛不骑两匹马,但还是将手伸到了乞颜昊仪的手中。
乞颜昊仪用力一拉,就将白岳泽拉到了自己的身前,然后一扬手中的马鞭,奔霄长嘶一声,便向树林深处奔去。
一路上乞颜昊仪并无言语,只是紧紧将白岳泽箍在臂弯中。乞颜昊仪不言语,白岳泽也不问,因为随着奔霄在树林中的深入,白岳泽已经依稀辨出了他们前进的方向——梁国的皇陵。
梁国皇室的陵墓设在梁郊的深山之中,不远处就是胡伦河的支流,旁边还有几处温泉。此处依山傍水,是一处灵气之地,梁国皇室的先祖便选在此处建了皇陵。乞颜昊仪母妃的衣冠冢在此处,白子岳的陵墓,也在此处。
到了皇陵前,乞颜昊仪拿出令牌,侍卫见来者是四皇子与四皇妃,便放了行。乞颜昊仪将奔霄交予一旁的侍卫,又将挂着马鞍上的包裹拎在手中,这才拉着白岳泽向皇陵走去。
白岳泽本以为乞颜昊仪会带他去其母妃的陵墓,但乞颜昊仪却紧紧拉着他走到了白子岳的墓室中。
乞颜昊仪看出了白岳泽的疑惑,轻声解释道,“本来我们来此,应该先拜祭我的母妃,但是今日我有些话想先与子岳说,所以我们就先来此处……”
白岳泽点点头,心中将乞颜昊仪的意图猜出了几分。当年乞颜昊仪受大皇子乞颜质律与二皇子乞颜德光所害,以至于冬至后被困大梁山,白子岳为了救他,才会在山中难产而亡。今日是梁郊大军平乱庆功,对乞颜昊仪来说,也是白子岳大仇得报之时。乞颜昊仪此时想先拜祭白子岳,也是人之常情。
白岳泽只觉得此时心思纷杂,说不出到底是何滋味。他看的出,乞颜昊仪一入白子岳的墓室,整个人的情绪就与在外面之时大不一样。白岳泽想起之前在七星命格府的观尘镜中看到乞颜昊仪醉倒在墓室里的样子,心中就像被人捏了一把,疼的无法言语。
是否应该告诉他实情?如果告诉他实情,他会信吗?他是否也会像旁人那样,将自己当做妖?那自己这一世,又有何意义?若不告诉他,就维持现状,是否会更好?反正这一世也是虚幻,反正待他历练完成,所有的感情说不定就全散了,所以,所以就这样一辈子,就且如此?……
白岳泽闭上了双眸,内心无比酸涩,脸上却依旧看不出任何表情。
墓室内物品摆放整齐,两旁燃着红烛,灵牌前也是擦拭的一尘不染,一看就是有人经常来收拾打扫。
乞颜昊仪带了一壶酒,一排红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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