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邹晋楚叨叨完自己晃回桌子边,支棱着头定定地看着莫挽青。
“听下人说你今天出去了?跟二弟一起?”
莫挽青点点头,自去找来两双筷子并两只酒盅,递给他一副,看他晕乎乎地接了。
“怎么喝这么多?”
“嗯……自己喝不过瘾,过来找你喝的。”
莫挽青一看,这孩子真是喝醉了,方才看他站在外面还是挺直的,没成想进了屋子就歪七扭八的了。想到这里就算酒虫再馋也不敢喝多,因为他白日喝的也不少。
上次喝醉酒的经历让他记忆犹新,再如何喜欢喝也不敢乱来,不然那感觉太难受了。
邹晋楚却径自拿起酒盅开始喝,看着酒瓶里的酒液越见少,他纠结地看着某醉鬼,怀疑这是否真的是送来给他的。
喝了有一会儿,邹晋楚打了个嗝,酒精让他反应有点迟钝,慢半拍的样子看着很搞笑,但莫挽青知道他心里肯定有事,不然以他的自律不会轻易喝到烂醉。
朋友有心事,不需逼他说出口,想说的时候自然会说,他只需要陪着就好。
沉默的气氛有点凝滞,莫挽青吃了点菜,喝了一小杯酒没再搭理他,找本书蹲灯光下看起来。他对这里的文化还是挺感兴趣的,就是些趣味的小故事也爱拿出来看。
“挽青好用功啊,想当年我读书时差点上方揭瓦,被……爹拎起来一顿打。”
瞟他一眼,嘴里轻飘飘地道:“那是你,我读书时候就挺用功。”
“哈哈哈,你才读了几天书就说读书时候啊?”
莫挽青不置可否,眼睛盯在书页上,头都没抬。他知道自己说漏嘴了,但一个醉鬼根本不会把他的话当话。果然那边闹腾了一会儿就趴在桌子上睡下了。
过了会儿,他书都看差不多了,抬头一看,他还在睡。走过去猛地拍一下,“起来了!要睡回去睡!”
他床也不大,一个人睡正好,两个成年男子睡肯定要很挤的。再说喝醉的人是有多麻烦,他是有数的。
连拍了两三下他才迷迷糊糊地爬起来,孩子似的无辜神情让人很难生他的气,还很听话,让他回去就爬起来走,临走还跟莫挽青道别。
木门再次被关上后,莫挽青莫名想叹气,这还真是莫名其妙的一次探访……
邹晋楚晃回书房刚躺下没多久就听到有人来报,说“夫人来了。”
他随手一挥就让人进来了,每年这个时候夫人都会前来看自己,早已习惯了。
“老爷又喝多了,妾身给你带了醒酒汤,趁热喝了吧,免得明儿个起来头疼。”回应她的是意义不明的轻哼,她有些诧异。老爷往年虽然也会喝酒,但不会喝的这么多。
一双保养良好的手轻抚涨疼的脑门,邹晋楚轻叹一声,含糊地说了句“有劳”。那双手顿住,随即略显苦涩的声音说:“你还是这般客气。”
自己的丈夫就算在意识不清的状况下还是会跟自己客套,只能说她真的很失败。近十年的悉心相待换不来一句亲昵,让她如何不心酸呢。
“夫君……我究竟有何不妥,让你……如此疏离?”
始终没有人回应,室内只有女子轻轻的抽噎声。这是她永远也无法明白过来的谜题,她的夫君除了一开始对她还有些个笑颜,待到后来就越发疏离起来。
敬重有加,亲昵却无。这些年他们说是夫妻,实际相处比普通朋友还不如。这让她如何能接受,自认并无过错,她甚至主动上前想打破这种尴尬的关系。
但每当她上前,邹晋楚就会后退,直到两人回到最安全的距离。
就像今日,要不是他喝多了也根本不会让他上前服侍。他们也不会像寻常夫妻那样并箸成欢,而是分居而食,只有在节日时才会一大家子吃饭。
这对于她这个当家主母来说无疑是非常打脸的,更是让自诩管家能力超群的将军夫人黯然神伤,这样子的府邸就算账目做的再好也是冷冰冰的啊。
可是这一切到莫挽青这个妖物来了就完全不一样了,夫君每日不管忙还是不忙都要去他那边坐坐,为了他不惜得罪今上,将她母家打击到死!
“他一定是妖物,是专门来祸害你,祸害大家的妖物!”
执念入骨,仇恨深种,宋氏将仇恨完全转嫁给了莫挽青。其实若不是宋茜行为不端又怎会遭遇大祸呢?
罪有应得的事不管,只将罪责一应压到别人身上,只能说人的心是偏的,便无论如何都不会讲道理的。
宋氏擦干眼泪,她今日来可不只是来送醒酒汤的。
“来人,把将军扶到床上,睡这儿太凉。”
立刻便有两个小厮进来把邹晋楚安置到床上去,这时宋氏又让他们下去。两个小厮面面相觑,其中一个有些犹豫要不要提醒夫人,将军是不允许女眷留夜在书房的。
却不想素来温婉的夫人略带威严地问道:“难道我不能留在这里服侍吗?将军喝醉成这样,身边能少了服侍的人吗?”
那小厮连忙摇头,赶紧拉着同伴下去了。笑话,不许女眷留宿也是针对后院那起子侍妾吧,夫人可是正牌夫人,留在这里服侍夫君再正常不过了。他们要是还阻拦定会少不了夫人的责骂,运气不好被丢出去都可能。
主人家的话奴才只能听着,不能干预,更不能妄图制止主人,这是做奴才的道理。出去后他当然会跟好兄弟好好说说其中的道理,大不了以后将军问起就说啥也不知道,想来将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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