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俄洛斯？”
他试探着轻轻唤了一声，那个小东西停下来了，回过身来向这里张望——
是的，那是艾俄洛斯。
金发碧眼，只有五岁。五岁的艾俄洛斯正是这个模样，但是那一头浅金色的发丝就和大部分的欧洲人那样，随着年龄的增长变为了更深的铜色。
——但是他又不是五岁的艾俄洛斯。
五岁的艾俄洛斯不会有这种表情，他坚强、开朗，始终保有一颗正义之心，绝不会用这种湿哒哒的眼神望向他。
他在看到撒加的一瞬间似乎扫去了心中的茫然，眼中的欣喜不言而喻；但是当他张了张嘴想要叫撒加的名字时，不知为什么面上浮现出一丝担忧。
“嗬……”他的喉中只发出了这个音符。
撒加向他走近，他没有退却，反而前进了一步，扑到他怀里。
“嗬……”他说，哑着嗓子。
撒加什么也没说，他用教皇袍把这个孩子兜住全身，就这么抱了回去。
（没穿衣服的撒大爷真正的内心：卡哇伊！超卡哇伊哒！）
4.
他把他抱回地下室，沉重的脚步在长廊间回响，一声接着一声……
他感受到怀中幼小的躯体正因此一下接着一下地发颤，当他们站到那扇门前的时候，小孩子忽地隔着教皇袍死死搂住了他的脖子。
他抱着他，站在门前，停了五分钟。五分钟足够他作出一个决定。
这是个活口，他想，一个能证明他犯罪的证据，他从一开始就应该将之消灭，而不是藏在身边。但这个“活口”现在这么小，即小又脆弱、什么都做不了，他用一根手指就能杀了他——但无论是作为教皇还是黄金圣斗士，他都没有必要对一个脆弱无辜的小孩子亲自动手。
当他发现自己这个想法的不妥时已经来不及了，他早已离开了地下长廊，回到了寝宫，正把那孩子轻轻放在自己的床上。
撒加深深吸了口气，他提醒自己，他很清楚自己的人格现在是哪一个，他是教皇了，下一步他还要成为神明，统治这个世界，绝不能屈服于一个小鬼湿哒哒的眼神之下！
五岁的艾俄洛斯坐在撒加的床上，伸出的手恰好够到俯下身的撒加的脸颊。
他的手是那么稚嫩，和长大后之后截然不同。艾俄洛斯永远是最勇敢最坚强的，所以他的手上布满了老茧，他的拳头坚硬有力，他是个真正的男子汉，而不是……而不是……
“嗬……”他说。
又是那种湿哒哒的眼神，软绵绵的，脆弱无力，一点也不像艾俄洛斯，可他的确就是他。
撒加想要扼住那个脆弱的喉咙，他是应处死他的，可他的手从那脖颈侧划过，停在了艾俄洛斯的颊边。
不——不可以！
他的另一半人格就在此时忽地挣扎起来，领着自己的躯体冲向了室外……
是的，至少现在，他没办法对这个孩子动手。
（此时仍然没穿衣服的撒大爷真正的内心：卡哇伊！超超卡哇伊哒！）
5.
圣域的典籍上完全没有关于一个人为什么会突然变小的记录，艾俄洛斯的异变毫无预兆，他的小宇宙因他的异变而莫名被封印，只剩下微弱的气息可以辨别出他曾经的身份。
但对撒加来说这没什么要紧的。
他用最好的方式消灭了一个敌人，艾俄洛斯可以不用死了，反正也不可能有人会相信一个十四岁的少年忽然退回成五岁这种事的。
整个圣域的人都不会认出他，撒加也不担心一个小哑巴会把秘密告诉给任何人，更何况，更何况……
……艾俄洛斯很乖。字面意思。
他正在喂他。
堂堂一个教皇（虽然是假的），正端着一个精致的玻璃碗，一小勺、一小勺地给他喂奶昔。
一小口……接一小口……
艾俄洛斯吃得很小心，尽量张大他的小嘴，将勺子和奶昔全包含进嘴里，再仔细地吸吮干净。那些奶昔一滴都没漏出。
撒加庆幸他有一张面具，因为他觉得他的鼻血正在蠢蠢欲动——不，不！他可不是变态的恋童癖！他只是从没想过艾俄洛斯还有这样的一面，他能看到他的这一面，没杀死他真是太好了！！！
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进了书房。
“教皇，”迪斯马斯克半跪着道，“您要求的事，我已经完成了。”
地下两颗人头滴溜溜地滚到前来，两双死不瞑目的眼睛直直地瞪着座上之人。
“嗬！”五岁的艾俄洛斯小小地瑟缩了一下，一把攥紧了撒加的教皇袍。
“收起你带来的东西，”撒加立刻用袖子遮住了艾俄洛斯的眼睛，用极其威严的声音训斥道，“退下！”
6.
迪斯马斯克提着他的人头出了教皇厅，还处于一种震惊的状态。
他在双鱼宫遇到了阿布罗狄。
“阿布罗狄，我看到……”他吞吞吐吐地说
“看到啥？”阿布罗狄问。
他犹豫了一小阵，终于还是说出来了：“教皇是个恋童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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