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英国。
傅缓放下手机坐在窗前思量着这一趟回国之后,恐怕是再也难回来了吧?
一个月前他们才电话商议这趟回去把离婚证领了。
傅缓的心内有什么东西在缓缓的涌动着。
细长的睫毛微微颤动,平静如水的眸望着窗外的蔚蓝。
房间里安静的好似没人存在,她缓缓地起身站在窗棂从容依靠。
想起他们领证的时候她才大二,三年已过,本来两人都以为要解脱了,但是奶奶的这场病危让两个人不得不继续捆绑。
他们领证的时候全城沸沸扬扬,如今终于盼得他们婚礼,恐怕又要被八卦一阵子了。
断断续续的敲门声让她回到现实,转头看向那扇白色的门板:请进。
她的声音很从容,正如她的人,自持,自律,骄傲,低调。
“午饭时间到!”一身笔挺西装的裴羽从外面走进来,端着尔雅的微笑。
“午饭我已经做好了,有件事要跟你谈,我们边吃边说吧。”她微笑着温和的声音跟他讲,然后起身朝着厨房走去。
裴羽看她的表情不自禁的疑惑了一下子,然后跟着她进了饭厅。
傅缓吃了两口菜端起水杯轻抿,然后将水杯轻轻地放在桌上,裴羽抬眼看她,也放下筷子,双手合十在桌沿望着她等待她说事。
傅缓浅笑了一声,无声的。
“你说吧,没关系!”裴羽望着她柔声说道。
傅缓抬眼望着他温柔的眼神有些难过,但是还是只能告诉他:我要回国一趟。
裴羽就那么直直的望着她什么也不说,他了解她的性子,她一旦做出这样的决定肯定是已经没有后路可走。
“事情有变,怎么回事?”他理解的点点头后问道。
“他奶奶病危。”
“所以……”
“这趟回去可能很久都不能回来,我……”
“你是回去跟他完成那场三年前欠下的婚礼?”
“对不起,看来你得另择良人了。”她苦笑着对他讲。
沉默良久。
“突然有点事,先走一步。”他的声音更低了,说完后起身就往外走。
她没留他,只是听着他离开后门被轻轻地关上的声音心里一荡。
裴羽站在门口许久没有动,漆黑的长睫掀起,望着远处的蓝天,他还以为很快他就能等到她。
可是她竟然要跟那个男人举行婚礼了。
简行说她是自由的,他自己也是。
简行说这场婚姻就是个摆设,危机一过他们就离婚。
望着桌上的饭菜,她的手微动,之后又费力的将筷子拿了起来。
他终究还是生气了不是么?只是因为理智让他克制着没有对她发火。
在这里很少吃中餐,周末的时候偶尔做做,她尝着自己煮的菜,以前总是赞叹自己的手艺好,可是今天这顿饭她却觉得难以下咽。
温柔的长睫轻动,她继续吃着盘子里的青菜,一根根,就像是在感受这个巧妙的意外。
她脸上没有太多表情,心里隐隐的失魂落魄。
夜晚,她独自在别墅不远处的湖边散步,八月份的夜晚很凉爽了,凉爽到裸露的臂弯里汗毛竖起。
湖面上偶尔水波荡漾,惆怅的眸光望着湖水深处。
傅缓,这一场你始终没有躲掉。
傅缓,回国后一切是不是还能在你自己的掌握之中?
简行,你可知道你让这个女人失望了?
她的眉心微蹙,之后在旁边长椅里坐了下来,双手用力的捏着长衣边缘,长发落在胸口,脑袋埋在了胸口,脸上的表情是失落是难过再也不被看见。
隔天她去公司交代好一切,跟国内调过来的人交接后便订了回程的机票。
简行给她打电话:几点到,我去接你。
“不用了,我先回家放行李”她拒绝。
“傅缓,我说去接你。”简行不容拒绝。
“下午三点!”
不知道他是处于什么样的目的或者原因,是愧疚?他大可不必这样,但是她不在乎,见就见吧,他们是该好好谈谈一些事情。
她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出了门,她以为他不会来送她了,但是手里的行李箱突然被夺走,她抬眼就看到他站在她面前:我必须得送你这一程。
傅缓就那么仰望着她眼前的男人,然后终于缓缓地微笑开。
“走吧!”
她跟裴羽很像,他们都很知道自己要什么,他们都很会克制自己,他们像是有着共同的生活目的。
只是这样的两个人或许注定只能成为知己好友。
vip通道前面,他双手插兜站在她面前:婚礼提前给我发请帖,我会去祝福。
那话不知道是用了多大的力气才说出来,但是他说的很好。
“嗯,保重!”她答应,低低的一声。
他们俩,就这样无始而终。
——
下午三点飞机准时落在c市南区机场。
一副超大的墨镜戴遮住她半张俏丽的容颜,一米七的她穿着一身休闲从贵宾通道出来。
下午三点半,她拿出手机拨打不算很陌生的号码,那头传来的却是您拨打的电话暂时无法接通……
她收了手机,然后推着行李箱到外面找出租车。
市中心的豪华小区,她下车后司机给她拿了行李箱,回家。
她已经将近一年不回来,她在国外念了大学,之后又因为领了结婚证,所以不怎么喜欢回国,除非是过年,或者爷爷生日。
她摁了门铃,笔直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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