貅之,是我负了你……你今日将它斩断,是想彻底断了你我的情缘吧?可是我忘不了,我放不下啊!哭得瘫软在树边,这次,荀欢再也不会快步上来,软声相慰,不会再将自己紧紧抱住了吧?
情到深处,便是最为醇厚的毒酒,两人心甘情愿地喝下,欢愉,悲怆,苦涩,还有噬心的疼痛,都要尝遍,而最终,却以断爱解毒,以忘情痊愈。
赴齐王宴
“客官儿,里面请,您是要打尖还是住店啊?小店有京城远近闻名的五香牛肉呢~”店小二热情地招呼着荀欢与一干奴仆,阿华回道:“请掌柜的出来吧,便说荀公子来了。”
店小二想这来者怕是有身份的,便忙请来了掌柜,掌柜一出来见到淡漠如冰的荀欢,便恭敬地作了一揖,道:“东家来了,上房已经准备好了,只待公子住下。”
“恩。”荀欢只应了一声,店小二会意,赶忙带着他往那上房而去,荀氏产业蔓延至京城是迟早的事儿,公子如今也亲临此地,想必也是落户京都了。
荀欢住下的当晚,宇文宏阔便找上门来以示友好,递上了后日王府赏花的请柬,荀欢一早便知宇文宏阔的身份乃是当朝三皇子齐王,也只是淡淡地点头应允,两人也没多少话好说,只喝了两口淡茶,宇文宏阔便走了。
“齐王爷这样看重公子,只怕等来的不是好事啊。”掌柜名唤张嘉,混了京城几十年,且忠心为主,荀欢才放心将产业交予他打理,荀欢轻叹一声:“坏事又如何?我自一进京都,便已不得太平了。我需要借助他的人力,他需要我的财力,各取所需罢了。”
张嘉点点头,道:“还是公子看得通透,是小的愚笨了。”荀欢把玩着手中晶莹白皙的玉石,思索了什么后便吩咐道:“将此玉赠予齐王,另再从库房拿些珍稀宝贝,我晚上挑选之后,带去那日的宴席。”
“是。”张嘉着实钦佩沉稳成熟,荣辱不惊的荀欢,这样的年轻却能有着这样的性子,果真不可小觑。
齐王府邸大气恢弘,雕栏画栋,着实气派,荀欢一递上请柬,下人便恭敬地将其带至主席右边处,惹得不少人不满,其中颇多官家子弟是很看不起商贾的,而荀欢获此荣宠,实则树大招风。
荀欢自是明白此点,但心无涟漪,又何惧风雨?淡定地坐下品酒,众人反倒将他高看了,宇文宏阔暗自点头,果真不是一般商贾,皇妹真是没看错人,旋即想到几天之前招驸马的事儿,微微一笑,若是眼前这人,倒也未为不可。
王府后院风景甚好,宇文宏阔将宴席开在清溪边,远处便是千鲤湖,莲花开得正好,水中俏皮活泼的鱼儿更衬得夏日风光无限好。荀欢从头至尾都只是品香茗,吃些可口的甜点,无论齐王与门下食客、在场宾客说什么,都是一副波澜不惊的模样。
其实她今日确有疑惑,齐王并未与自己有过多的交流,就算是要拉拢自己,也不必做的这样明显,惹来别人的艳羡嫉妒,对他更是有害无益。
“夏日这样好的风光,不若吟诗作对岂非辜负良辰美景?”丞相次子裘克一副书生打扮,温润谦雅,说这话时更是看了荀欢好几眼,审视了她几番,却无轻蔑之意。
荀欢昨日便已将京城错综复杂的权贵关系理清了,裘克虽是丞相次子,却是丞相的私生子,生母乃是一名舞姬,地位比不得丞相的正妻,是以裘克也不讨府中长辈乃至父亲的喜欢。
丞相向来是大皇子魏王党,而裘克偏偏与齐王交好,纵使不受宠,终究是亲生骨肉,丞相也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更想看看这齐王与魏王哪个更为可靠,算是双手掌控。
众人将焦点集中在荀欢身上,裘克更是点名道:“不知荀公子可否为我们表率?”荀欢佯装为难,道:“鄙人只懂经营行商之道,这……文人雅士,在下着实做不得。”
不少官家子弟窃窃私语,无非是些嘲讽之词,荀欢不予置喙,齐王打了圆场,道:“荀兄弟是本王于恺柳城中结识的,更是十七皇妹的救命恩人,是以尊为上宾,本王更是欣赏荀兄弟这样的性子,在场的诸位便不要再为难于他了。”
齐王此言一出,任谁都不敢造次,裘克更是若有所思地坐下,不再说什么,待宴席结束,宾客散尽,荀欢也起身告别之时,才上前恭敬地行了一礼,道:“在下裘克,字文耀,方才多有冒犯,还望荀公子海涵。”
“不妨事。”荀欢只淡淡地回了一句,方才宇文宏阔以当初救治之事强加给自己,是想做些什么?真是难以参透,裘克见她欲走,忙拦住,道:“恕在下唐突,荀兄既将公主之怪病治愈,想必定是医术高明了吧?”
荀欢挑了挑眉,等着他的下文,裘克是个聪明人,知晓荀欢是要听下去,立马接上,道:“家母所患之症亦是怪异,但没有公主那样严重……且……家父……”
裘克是私生子,丞相会保全,但他的母亲,却是不能进丞相府的,裘克虽表面应承不见母亲,过继于正妻膝下,但终究是孝子,在外偷偷置办了一家宅用以母亲居住。
荀欢见他孝心可嘉,便微微点了点头,道:“待明日罢。”裘克千恩万谢,见荀欢走远,心中才踏实下来,看来京城又要不太平了……这荀欢,非池中之物啊!转念想到近来皇室之事,一种诧异的可能钻入脑袋……十七公主……三皇子……荀欢……救命之恩……果真越来越有意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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