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年前,还在酒吧里打工的西枣拿着扫帚站在吧台阴暗的角落,看着一个叫做大山的男人拎着手里垂死挣扎的幼鼠,嘻嘻哈哈的追着尖叫躲避的苏夕在酒吧里四处打闹嬉戏,那时的西枣就已经看出了些什么。
大山,那个外国男人,因为他,一直在犹豫不决是否该放手的西枣终于选择放弃了那时的苏夕。大山的模样西枣已经记不清了,而两个人也从来没有熟悉过,少有交集,或许就来是普通朋友这样的关系,西枣也不愿承认,但西枣却与这个与她并不熟悉的异国男人,两度亲近过。肮脏昏暗的小酒吧,在一间封闭而狭窄的杂物房里,两个人到底发生了什么,西枣丧失所有的印象,因为她喝醉了,断片了。年轻时的不羁与幼稚让西枣做过许多疯狂的傻事,大山永远属于她疯狂记忆里的禁区,即使他们从没有越过雷池,但这并不妨碍她把有关于那个男人所有的回忆封锁起来,她真的不敢碰,那是一处一触即伤的荆棘丛林。
西枣的脆弱不是因为她与大山曾有过亲密的接触,而因为她不想承认那个人是某段感情的终结者。
她知道自己并不喜欢大山。可她不喜欢,并不代表苏夕不喜欢,苏夕曾与她说过自己是不会与大山交往的,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们两个人越走越近,可西枣一直视而不见,即使她对苏夕的失望一直在积压,积压到某一天她无法承受,辞去了酒吧的工作,她也从未相信苏夕会与大山在一起,因为大山只不过是一个混迹酒吧夜场的花花浪子,她宁愿看着苏夕选择周黍,也不愿意相信她牵起大山伸来的手。可现实很多时候都在与自己的自以为是作对,老天就是喜欢玩弄各种把戏,噩梦总会成真,即使祈祷千万次,不该,不愿发生的还是会发生,而那些你越想得到的越是得不到,永远得不到。
就在西枣辞去酒吧的三个月后,某次苏夕的友人无意在饭桌上随意的问了西枣一句,西枣,你知道苏夕和大山已经同居了吗?
“是吗,我不知道,她从来没有和我说过。”
低头吃饭的西枣下意识地抬起头来,但又很快低下头去,她随口回答了一句,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可她的心突然像是被石锤狠狠的砸了一下,心里对苏夕残留的唯一一丝的幻想也被砸成粉碎,就在那一刻,西枣向自己宣布,她对苏夕放弃了。
“你居然不知道,所有人可都早知道了!他们好像上个学期就已经在一起了,你辞职没过多久,大山就搬进苏夕房里去了,我就纳闷了,苏夕刚和前男友分手,不到三个月就另找新欢,还是大山这样的,她到底在想些什么?”
“不关我的事,他们喜欢就好。”
西枣笑了笑,低头继续大口嚼食,若无其事。
真是可笑的三角轮回,为什么和自己有过牵扯的男人,最后都会与苏夕有关,之前的大山,现在的周黍,难道这是一种宿命,还是所有人都逃不过苏夕的手掌心。
因为苏夕的特别吗,对啊,所有人都会被她吸引,她会玩,喜欢玩,能玩,可以暧昧,撒娇,知道如何讨人欢心,或许男人都会为她这样与生俱来的性格而倾心,而西枣只是觉得她特别,也是因为这点,单单这一点,就让西枣无可救药的陷进去了,因为她从没有见过哪个女孩能想苏夕那样让她为之动容。
因为特别,就算苏夕是一颗包着糖衣的慢性毒、药,她也选择天长地久的服用下去。
可是,现在已经多少年过去了,她的执念也被毒、药带来的伤害消磨成了怨念,苦念,薄薄的就像一层手指就可以捅坏的纱。毒、药再怎么可口上瘾依旧是可以夺去性命的毒、药,这份特别已经将她折磨得体无完肤,她似乎已经忘记了初衷,或许,如果她仍坚持服用,她的余生就会被她亲手葬送。
旧时的记忆,现实的感性、交织缠绕,成为了酒精的催化剂,明明西枣的酒还没有喝完,为什么她会觉得此时此刻的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
她醉了吗,没有!
西枣跌跌撞撞地从路牙上爬起来,她要做一件她从来未敢做过的事,她想赌一把,如果她赢了这样异想天开的赌局,她就可以给自己一个继续下去的理由,继续饮、毒,等待死亡。
可如果她输了,输了,她就把所有私藏的毒、药全部碾碎,烧毁,丢弃,不再留下任何余地。
口袋里的手机被艰难地搜索出来,西枣眯着迷离徜恍的眼睛,吃力地寻找着躺在通讯录里的
一排熟悉的号码,这次,她没有犹豫,用力地按下了绿色的拨号键。
☆、第四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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