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授又道:“何况尼斯呆在军队对他自己也有好处,起码那是路易斯集团多年来一直想渗透而未能如愿的领域。路易斯集团为了拿到瓦根第在研究所的股份已经要疯狂了。琼斯警官已被调离这个案子,我猜是路易斯集团的手脚。”
这些天来陈鸥一直没和琼斯警官联络,还不知道她的最新情况,闻讯吃了一惊。但教授也不清楚究竟,只道:“你最好尽快回来。而且,研究所的工作有了新发现,需要你回来主持。”
挂断电话后,陈鸥沉思起来。尼斯建议:“联系一下琼斯警官?”
联系是必然的,但不能在这里。陈鸥找出王容的名片,接通了他的电话。
电话屏幕上的王容听到陈鸥的请求后并没有显出诧异,而是提醒:“加密卫星专线非常昂贵,再加上军方的秘密寻人服务费用,最后花销会让你吐血。”
陈鸥说:“我一个朋友遇到了麻烦,我必须尽快找到她。”
陈鸥猜得没错,王容确实拥有动用加密卫星通讯线路的权力。琼斯警官的电话装有警局专用gps定位系统,王容很轻易找到了她,拨通了电话。
琼斯警官的面容在一面墙宽的屏幕上亮起来,陈鸥看着王容。他们使用的是学院应急状态秘密通讯指挥部,来电全部被转接到墙上显示屏。王容丝毫没有应该给他们留出私人谈话空间的觉悟,自在地点燃了一根烟,靠在墙上看着显示屏,像是在欣赏最热的连续剧。
琼斯警官脸皱巴巴的,眼圈通红,情况很不好。她惊讶地看着陈鸥,问:“你怎么会有……权限?”如果不是这样她不会接通这个电话。她现在谁都不想见。
王容懒洋洋地插话道:“女士,租用这条线路的费用非常高,我建议你们尽快进入主题。”
陈鸥很感谢他插了这么一句,否则即使出于礼貌,他也势必要先问候琼斯警官的近况。但看她的模样,显然十分一言难尽。他问:“琼斯警官,你在朗斯罗市的调查如何了?为什么会被调离这个案子?”
琼斯警官掏出纸巾,擦了擦鼻子,道:“我查到瓦根第被迫辞职离开路易斯集团的那起事故中,他当时并不是负责人。”
陈鸥沉思道:“这么说他是为别人背了黑锅?这可不像他。”瓦根第脾性易怒,急躁,睚眦必报,他有深刻体会,实在无法想象瓦根第会心甘情愿吃这么一个大亏。
而且,瓦根第后来和教授闹僵,研究经费几乎都来自路易斯集团赞助,尽管一年比一年少,可也证明瓦根第与路易斯集团关系并不坏。但如果瓦根第被迫代人受过,按他的脾气,怎会心平气和地接受来自路易斯集团的赞助?
王容冷眼旁观,见琼斯警官一句话就让陈鸥陷入沉思,问:“您查案时遇到了什么事?”
琼斯警官吸了吸鼻子,带着哭腔断断续续道:“很丢人……我遇到了一个比我小二十岁的年轻人……我以为他只是个普通白领,没想到竟是路易斯家族成员……上司认为我不适合再查这个案子。”
王容和陈鸥沉默了,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一名年过四旬的婚内出轨女性,很明显她的职业前途出现了不妙兆头。也许归咎于“中年危机”是个好主意?
幸好琼斯警官是个很坚强的女性,没有指望这两名年轻人给自己恰到好处的慰藉。一阵尴尬的沉默后,她主动转移了话题:“我查到了瓦根第在路易斯集团时的研究题目,很长,我看不懂,偷偷复制了文件回来给你。”
过了一会儿,屏幕上出现了很长的题目列表。子屏幕上的琼斯警官很期待地看着陈鸥,弄得他真不忍心告诉她,她搭上职业生涯的这次调查注定得不偿失:这些都是正常到不能再正常的药品研究项目。
出于尊重和礼貌,也出于同情,他没有立刻说明,而是从头到尾详细看了一遍。王容问琼斯警官:“你在查案时发现路易斯集团有什么异常么?我是说,某些事件,在那之后你俩关系忽然大进一步之类的事件?”
这种拙劣的暗示几乎可说是明目张胆的侮辱了。琼斯警官没有发怒,她像瘪了的轮胎一样无精打采,毫无神气:“他们提出了一种新理论,正在测试数据。那天我去另一个部门借胶棒,听到里面的人说,其实临床试验可以用十六年前的数据……我进去他们就不说了。”
现在提出的新理论要用十六年前的临床试验数据检验?陈鸥思考,蓦地,他在屏幕上发现了一点东西。
“你把文件放大,对,就是这么大。”
文件内容全部是希腊罗马字母和阿拉伯数字。陈鸥要看的不是它,是文件名。
alion_ad_2016_pass_日期
日期是十六年前的。这个文件名称编码对别人毫无意义,但在瓦根第实验室待过一段时间的他来看,含义十分清楚。
皮格马利翁项目临床试验第2016次实验结果,符合预期,通过检验。
皮格马利翁是古希腊神话传说中的人物,他雕刻了一具人像,疯狂地爱上了她。最后爱神怜悯他,把人像复活为真人,成为他的妻子。世界各族都不乏神造人的传说,但皮格马利翁是凡人,却造出了自己同类,这是很少见的。
什么样的基因研究会取名叫皮格马利翁?
十六年前,十六年前……陈鸥觉得这个数字很熟悉,跟着他想了起来。十六年前,瓦根第的孩子出生。
陈鸥问琼斯警官:“你要被中断工作多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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