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法一用便是一个多时辰,然而不管吹箫如何努力推演,这书生的前路都犹如雾里看花,朦朦而不得。最终,吹箫实在力竭,不得不遗憾的停下了,他在半空中的手一停,那鼓动的衣袍便静了下来,叫人暗暗生奇。吹箫闭目,缓缓吐出一口气来,望着殷玄黄:“惭愧惭愧,在下功夫不精,未能算出殷兄命盘。”
看着吹箫疲倦中带着歉意的温润眼神,殷玄黄心中泛起暖流,也不在意结果如何,伸手握住他的手,微微用力:“无妨,常言我命由我不由天,黄虽不才,愿践此言。”顿了一下,他又道,“你可叫我阿玄。”
这是极其亲近的意思,吹箫就笑了:“阿玄就叫我箫吧。”
“阿箫。”殷玄黄笑着唤他,见其神色疲倦,看了看那寺庙,就道:“我见阿箫也倦了,不若去鄞山寺内歇歇脚。”
吹箫现在连动都不想动了,就点了点头:“也好。”说完,便要就着殷玄黄的力道起身,然而,他刚才终究是有些托大了,推演一个多时辰已经耗尽了他的心神,,哪里还站得住脚,身子一晃,便要向前扑倒,殷玄黄见状赶忙上前相扶,正将他揽个正着。
怀里青年的细腰将将被他的手臂圈住,殷玄黄想起那青年俊秀的容颜,肌肤如玉,连身子都像是暖玉一般温温的,抱起来的感觉很好,他心里不由的一荡,片刻便稳住,一转身,手下用力,就将吹箫背在了背上,全然不顾及旁人的目光,一路进了寺庙。
出家人慈悲为怀,寺里虽已经挤满了上香的香客,主持却仍旧命人腾出一间来给吹箫二人休息,一直到酉时三刻,吹箫才将将恢复了精神,用了些斋饭后,想动动身子骨,便缓缓到了庭院里,天色已黑,正是上元佳节热闹的时候,这寺中的香客也都早早的归家游玩去了,一时间偌大的寺庙倒是显得寂寥了些,至余下一个扫地老僧拿着扫把‘沙沙沙’的走过,片刻又静了。
夜风有些清凉,吹箫在井旁洗了脸,去了一身装扮,负手而立,看空中银盘般的明月,皎皎娇娇,端的是清明可爱,叫人心生向往,就不由想起自己的前途,又忆及这市井间的流言,谁家的小公子被哪个仙人看上带走做了童子的,哪一派的仙长要开派收徒的,哪个哪个人获了奇遇的等等等等。这世人与修真者之间的距离似乎一下子被拉进了,原先在柳庄村的时候,哪里听得了这些?
不过,这也不奇怪,吹箫在玉简中知道,这世界共有六块大陆,上林,下林,成风,愈讯,咏意五大洲将中林围在中间。这灵气最充足的地方就是在中林,中林是这世界的中心,含中林大陆以及散布在海上的数万岛屿,这下林洲便是灵气最稀少的地方,而荆国还位于下林洲的最西边,领土虽然辽阔,但实际物矿不丰,与修真人来说,可谓是下下地中的下下地。
吹箫不知这一路若是走下去,究竟是什么情景,但仙路孤独,危机重重倒是可以预料。他这么一想,就生出些疲倦之意,心灰意冷之下,便有放弃的心思。
然正在此时,一件带着温度的衣袍披在了他身上,声旁是那书生关切的嗓音:“夜风寒冷,阿箫怎么不多穿点?”
吹箫一个激灵,瞬间惊醒,思及自己方才所想,不由一身冷汗,今日心神耗损太大,竟然不知不觉中让心魔趁机而入,若不是阿玄及时到来,现在只怕他就陷入心魔中不可自拔了!
想到此,他不由直道庆幸,伸手握住那书生,感激道:“今日多亏有阿玄在!”
殷玄黄有些莫名其妙的皱起眉头:“阿箫这是说的那门子话?”
吹箫笑而不答:“阿玄只要知道萧谢你就是了。”
殷玄黄见他如此,也不再追问,只摸出一瓶酒来:“你既执意要谢,那就陪我喝酒吧!”
吹箫哈哈一笑,豪气的道:“既然阿玄有命,萧舍命相陪。”殷玄黄到底没叫他舍了命来陪,因为不过一坛子之后,吹箫便醉的不省人事了,趴在桌上兀自睡的香甜。
阿玄放下酒杯,看着吹箫的睡颜,微微一笑,伸出修长的手指在他如玉的脸颊上轻轻摩擦而过,指肚温润滑腻,不由多划了几下,洒然一笑:“醉了倒是乖巧的紧。”吹箫似是感受到了有人在骚扰他,不由动了动脸颊,然这也只是叫那人多摸了两下罢了,他就皱起了眉头很是不满的样子。殷玄黄见状,移开了手指,吹箫才满意的咂咂嘴,挪了挪身子,睡的更深了,那样子真真叫人怜爱,殷玄黄失笑着摇头,叹口气,“阿箫你可知道方才有多危险,竟叫心魔入侵……境界又低微,真是叫人放心不下……果然,还是得放在身边养着才行啊……”后一句声音低不可闻。
天色已晚,殷玄黄便收了酒,轻巧的将醉酒的青年懒腰抱起放在床上,给他除了外衣,盖上被子,才打点好自己,一同上了床。
第10章 翠娘
西门吹箫是一夜好眠,睡的香甜无比,只清早起来的时候发现一件尴尬的事情——他打上辈子带来的破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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