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兰凌冷声道:“你家主子那麽想要,就亲自来拿。”
谢如玉松开手,微微笑道:“我家主子?我哪来的主子?王爷认识我这麽久,难道不知道只有别人叫我主子,断无我叫别人主子的麽?”
“谢如玉,事到如今你我也就把话说开吧。”贺兰凌冷冷一笑,“你那主子,不就是秦扣枕秦教主麽?暝华圣教的镇教之宝被人盗走,便胡乱栽赃在贺兰王府头上,闹得我府中鸡犬不宁。秦教主果然好气度,好计谋!”
谢如玉轻声笑道:“说得好,王爷不也是好计谋,假装对我一见倾心,却是想将我扣入府中,探听暝华圣教机密──你就不怕伤了我的心?”
房外忽然传来一声朗笑,一个声音传来:“王爷竟能伤到花魁娘子的心,贫道真是长了见识了。”
谢如玉神色陡变,贺兰凌却是大松一口气,大声道:“你还有心情躲在外头看好戏──还不进来捉鬼!”
话音刚落,房门随即被人推开了。谢如玉面色一凝,只见来人长袖宽袍,星冠纶巾,相貌清朗淳厚,一股英气凝於眉间。见了谢如玉,微微一笑:“贫道云纵,见过秦教主。”拂尘一挥,搭於肩上,竟是一番说不出的潇洒出尘之姿。
贺兰凌闻言大惊:“你说她是……秦扣枕?!”
云纵瞥了他一眼,摇摇头,叹气道:“王爷真是块木头,和花魁娘子相处那麽多日,竟连人家是男是女都未分清。真是枉费了秦教主对你一番深情。”
秦扣枕在最初的惊讶後,已经恢复了常态。身份被揭穿,也并无羞恼之色,凤眸流转,唇角挑起一抹浅笑:“原来竟是云上君。我早该料到,王爷请来对付我的人,必不会是普通道士。”
这云纵是何人?他便是当今圣上亲赐“天下第一观”的清风观观主,世人皆称之为云上君。秦扣枕曾隐隐听闻,这云纵原是当朝丞相云敛之子,不知何故,七岁那年便被舍进了清风观,十七年来潜心修行,是以年纪虽轻,却已是道行高深,武艺不凡,观天数,善占卜,深受皇上信任。只是平时隐居於清风观内,鲜少露面,因此秦扣枕虽久闻其名,却是从未见过其人。
心思流转间,秦扣枕低声笑道:“王爷与我朝夕相对多日,都未察觉我是男子。云上君方外之人,倒是好眼色,如何一眼便瞧破了我的身份?”
这话说得甚是轻薄,暗指云纵虽为出家人,却能在瞬间堪破他身非女子,怕也是个fēng_liú道士。云纵闻言,微微笑道:“秦教主虽然天人之姿,然吐纳之间绝非女子之息。纯阳之气之於纯阴之息,修道之人如何辨别不出?兼之秦教主夜夜装神弄鬼,贫道实在想不出,天下除了秦教主,还有谁能身怀如此绝顶轻功?”
一旁的贺兰凌见他二人竟在互相客套,不由急道:“云纵,他既是秦扣枕,千万别放他走!”
第2章
原来这暝华圣教乃是当今江湖第一大教派,教中人数甚多,却又亦正亦邪,不但经常公然挑衅武林正派,连当今朝廷也不放在眼里。那秦扣枕身为教主,更是武功高深莫测,行事但凭一己好恶,江湖黑道白道统统不放在眼内。此人在江湖露面时,惯於在面上覆一张青玉面具,从不以真面目示人,因此见过他真面目的人,可谓少之又少,是以贺兰凌也未能认出他来。
贺兰凌身受皇命,几次率兵要击破暝华圣教,却都是双方各有死伤,不能得手。孰料数月前,暝华圣教一名护法忽然叛变,盗出教中圣物前来投诚。贺兰凌虽不知那圣物有何奥妙,却是妥帖藏好,并派人好生安置了那名暝华圣教护法。暝华圣教遗失圣物後,瞬间销声匿迹,想来那圣物极为重要,丢失後引得教内大为动荡,是以上至教主,下至普通教众,不得不藏匿行踪。数月前谢如玉突然现身杭州,费尽心思接近贺兰凌。贺兰凌心思缜密,怀疑此女子身份不明,又出现得蹊跷,或许是暝华圣教派来打探消息的奸作,於是不动声色间与她逢场作戏。只是他万万没有料到,谢如玉竟然便是秦扣枕。想到连堂堂一教之主都不惜扮为女子,接近他以察探教中圣物的下落,贺兰凌不由暗自心惊。
此刻秦扣枕便在眼前,擒得他便是等於破了暝华圣教。只是贺兰凌被秦扣枕不知下了什麽毒,一连数日全身酸软,功力尽失,动弹不得,只得急声提醒云纵,要他切莫放了秦扣枕。
云纵表面上笑语自然,其实内心也没有多大把握。这秦扣枕传说中武功高不可测,自己能不能拿下他,还是未知之数。他本是红尘世外人,向来不欲扯上江湖恩怨,朝廷是非。只是他与贺兰凌自幼相交,感情甚笃,若不是这次贺兰凌吃亏狠了,他也不会淌这趟浑水。
秦扣枕见云纵眼神中渐渐泛起了寒意,心道不妙。他倒不是怕自己打不过云纵,以他的高傲自负,天下还没有人被他放在眼底。他担心的是自己在贺兰凌身上下的药,已经快过药效了。若是被云纵缠住,拖延得一段时间,贺兰凌恢复了功力,两人联手,只怕自己也很难全身而退了。
思及此处,秦扣枕立即出声道:“且慢!云上君,你可知王爷身上中的是什麽毒?”
云纵一愣,转头瞧了瞧贺兰凌,面上现出踌躇之色。贺兰凌厉声道:“不管我身上中的是什麽毒,解药必定就在他身上!云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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