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门上的东西呢?”邢战打断周根良的话。
“什么东西?”
“面具啊,本来你不是挂了个面具吗?很凶相的木头面具!”邢战抑制不住心头的燥火,如果找不到面具,他该如何查出鬼面背后的真相,又该如何解决身上的鬼面?
“哦那个啊,前几天被人买走了。”
“买走了?谁买走的?有联系方式吗?”
周根良古怪地看着邢战:“好像就前几天的事吧,我又不认得那人,怎么会有联系方式呢?他好像就是来随便逛逛的,可能看到觉得喜欢就买去了吧。”
“你不是说你用来辟邪的吗?怎么就卖了?”
周根良笑道:“我也就是好玩随便说说,留着也没用,人家要买,我就卖了。”
“那人有什么特征吗?”邢战抱着最后的希望问。
“就很普通一人,不记得什么样了。”
希望破灭,邢战颓然,鬼面的线索就这么断了。
会不会在不久之后的某一天,自己也会变得和吕卫蒋玲一样癫狂?究竟有什么可怕事情等着自己?
“战哥,你怎么啦?”周根良担心的看着他。
“我没事。”邢战摆了摆手,深吸一口气走出店门。
他走得很慢,每跨出一步后好像要确定什么之后才跨出第二步。
“你真没事?”宫牧飘到他面前。
邢战定定地看着宫牧,忽然问道:“人死后是怎样的?”
宫牧不知他为何发问,但还是解释道:“人死后由十殿阎王审一世功德,再根据因缘报果入六道轮回。”
“每天有那么多人会死,十殿阎王审得过来吗?”
“其实也就是个过场,人一过忘川河,一生功过就送到阎王手上了,要轮回去哪一道也早就定下了。当然也有极少数人能跳出六道,从此脱离苦海。”
“比如你?你是想说你以前经常扶老奶奶过马路于是成了仙?”
宫牧骄傲地扬起下巴:“施粥造庙不过是保你再入人道,享富贵平安,我所做的可是开天辟地的大事!”
邢战笑了起来,在人群中爽朗如初夏的晨曦,一扫阴翳。
“你笑个屁啊!”宫牧恼道。
“越来越粗俗了,跟谁学的?”邢战按了按他的脑袋,“黄泉路上无老少,人死后不过一抔黄土,没有什么区别。我当兵那会指导员会问我们,如果明天你就要上战场,你准备好了吗?我会问自己,如果我明天就会牺牲,我准备好了吗?人啊,总是一不留神就死了,所以日子一天一天要过踏实了。你放心吧,我能有什么事呢,我没那么容易被挫败的。”
宫牧扬着头,平日里少年版的他个子矮小,必须要抬起头才能看到邢战的脸,一开始他觉得很费劲,但时间长了似乎也习惯了,于是他出神地看着,只觉这张刀刻斧凿的脸竟有迷惑人心的力量。
邢战已走出几步远,回头看见宫牧还呆呆地站在原地:“跟上了,发什么呆呢。”
宫牧愕然发现自己看他看入了迷,赶紧飘了过去:“你无非就是想说你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嘛。”
“对啊,你说得没错。”
“哪怕你见过我,见过那么多鬼鬼怪怪后还这么认为?”
“对啊,这并不冲突啊。就比如我的工作是经营茶坊赚钱,你的工作是斩妖伏魔劳改嘛。”
“你能不要把劳改挂在嘴边吗!”
“面对现实吧。别废话了,省得我被人说自言自语,我们还要去接蒋玲出院呢。”
☆、第12章
幸亏蒋玲没受别的外伤,身体底子也不错,流产后在医院里观察了一天,医生告知可以出院了。
邢战看时间差不多,开着他的二手小破车前往医院。
车还没开进医院,就看见医院门口被堵得严严实实的,一些人不知道聚集在门口干什么,更多的围观路人挤得里三层外三层。
邢战龟速行了十来米,朝里一看,十来个披麻戴孝的人堵在医院门口,哭号的哭号,烧纸钱的烧纸钱,还有人举着白底红字的横幅,上面写着“无德医生,害人性命”。
风一吹,烧出来的锡箔灰散得到处都是,几个大嗓门的中年妇女坐在地上拍着大腿干嚎,一肤色黝黑,穿青色短t的中年男人站在他们中间,目光阴冷。
邢战摇了摇头,继续缓慢开动车辆,好不容易才开进医院。
停好车,邢战匆匆赶到病房,蒋玲已换好衣服和另一个陪护的小妹在收拾东西。
“战哥……”蒋玲怯生生地打招呼,闹了这么一出,她对邢战十分愧疚。
邢战嗯了一声:“感觉还好吗?”
“没什么了。”蒋玲摸着肚子轻声道。
邢战无意中朝窗外一瞥,从病房的角度刚好能看见医院大门,那堆人还堵在门口,别的病患几乎无法进出。
正巧护士走进病房给病人量体温,邢战问道:“护士小姐,那些人干嘛呢?”
护士瞄了一眼,面露愤色:“医闹呗,还能干嘛!”
“发生什么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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