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应过来,刚刚山魈用石头扔我的时候头上好像被砸出个口子,虽然这会儿伤口结住了已不再流血,但脸上应该还留有不少血渍。这样想着立马接了,蹲在潭边用布料在脸上细细抹了两把,擦着擦着忽然想到这曾经是齐方朔的贴身衣物,一时觉得躁得慌。
“谢侯爷,这个……”我将清洗好的那片小白布往齐方朔跟前送了送,“您还要吗?”
“丢了吧。”他皱皱眉道。
随后我们便一前一后离开了水潭,准备去寻找其他人的踪迹。
只是那块齐方朔曾经的里衣,可能是触感太吸引我了,我不仅没听他的话丢掉,反而趁他不注意的时候藏进了自己怀里。
第七章
“直接去地宫?”
齐方朔点了点头,靠在树上闭目小歇起来。
我见他不理我,只好扯起地上一截枯枝掰着玩。
算算时间与众人走散已有两天之久,另四十八人连个影子都没见到,时间越久心里不免越是发憷。齐方朔不想再浪费时间在这种无意义的寻找中,提议直接前往地宫,说齐英也知道地宫所在,对方了解他的脾性,定然会带着人前往地宫入口与他汇合。
他都这么说了,我能说什么?也唯有答应一途了。
不知道其他人是不是也像我和齐方朔那样回过神便发现自己只身一人了?我是运气好才能破解机关与齐方朔汇合,那其他人呢?这个岛上还有多少未知的机关,那群马蜂是不是也是机关之一,就为了将我们一群人分散开来好逐个击破?
越想越是心惊,干脆将树枝往地上一插,抱着剑靠在树干上,也同齐方朔一样休息起来。
可能是太过疲劳的关系,这一觉我睡得格外沉,要不是听到身前树枝被人踩断的声响我简直想要一直这么睡下去。
我猛地睁眼,正准备长剑出鞘,见身前站立的高大男人是齐方朔,一下子又松懈下来。
“侯爷是你啊!”我哀叫着,“别这么吓人好不好,差点叫你吓死了!”
扶着树干从地上站起,我拍了拍身上的泥土和落叶。
“走了。”齐方朔说完也不等我,自顾自向前走去。
这两日他那身雪白的锦衣上染了许多污渍,瞧着灰扑扑的,要多狼狈就有多狼狈,还真是难为他了。
能够瞧见堂堂燕穆侯这样不修边幅的模样,这一趟也算值了,没白来。
齐方朔该是将岛上的地形记在了脑子里,我没见他拿过地图,他却像是胸有成竹,带着我披荆斩棘,一路向着既定的方向前行,都不带犹豫的。
只是当我们的去路被一片沼泽阻挡时,他停了下来。
沼泽附近雾气缭绕,没法看清对岸,也没法看清这个沼泽到底有多大。要是大小合适,用轻功飞过去其实也不是难事,但坏就坏在不知大小上。
“你轻功如何?”果然,齐方朔也是打的轻功横渡的算盘。
但我注定要让他失望了。
“马马虎虎,要看这沼泽大小,以及……”我走到岸边,蹲下来正要感受下它适不适合作为着力点让我借力通过沼泽,那红棕色的泥淖忽然翻滚了一下,我瞬间就傻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但过盛的求知欲还是让我经不住更俯下身去观察那些淤泥一般的东西。
这一看之下,汗毛倒竖,我大叫一声,立马弹跳起来离那沼泽远远的,还边跑边死命拍打身上各处。
“你怎么了?那沼泽里有什么?”齐方朔见我如此一把抓住我的胳膊质问道。
我舌头打结,全身发麻发痒,恨不得把刚刚那幕从脑海里彻底剔除。
“虫!都是虫,红色的头发丝一样的线虫!”
齐方朔闻言一下子放开我的胳膊,脸色也有些不好,我想他这会儿应该十分后悔碰了我。
那么大一池子的虫啊,简直就是万虫坑,想想都毛骨悚然、头皮发麻!我不禁想,方才要是没过去查看而是直接跟着齐方朔用轻功飞过去了,但是飞到一半的时候发现真气不济,从半空跌了下去,那滋味!就算没被万虫啃咬而死,恐怕也要被恶心死。
齐方朔站在旁边思索一阵,举步往沼泽边走去,我想他应该是不死心,想要亲自查看一番。
以他那种洁癖样,我就等着他连滚带爬的死回来。果然没一会儿他就回来了,脸色惨白惨白的,我觉得他都快吐了。
“侯爷,还飞吗?”我诚心恶心他,凑他身前明知故问道。
他看我一眼,道:“从边上绕过去,离远一些,别碰到里边的虫子。”
我忙不迭地点头,不能同意更多,然后我们便花了双倍的时间通过了那个沼泽地带。
走到一半的时候其实天色已经渐渐暗了下来,但我们宁可加快步伐在完全天黑前尽可能远离沼泽,也不愿晚上在它边上睡觉。
等夜色逐渐降临,觉得离万虫坑足够远了,我与齐方朔才停下休息。
地貌再一次发生变化,地上松软的土地被岩石取代,树木也逐渐替换成了灰白的巨岩。
这块区域唯一的植物是某种葡萄藤一般藤蔓,没怎么见到叶子,根茎却盘根交错,爬满了整个地面和巨岩。
我与齐方朔合力清出一块高大平坦的岩石,准备今晚便在上面过夜。
用藤蔓生完火,温暖了寒夜,却抵不住饥肠辘辘。
我自己的干粮早就被山魈给抢了,这两天都是靠齐方朔的干粮接济才勉强度日,但一直吃人家的总归不好意思,显得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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