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一直表示,什么都可以听凭我们处理,在那以前,他也是那么做的。然而我没想到的是,我们不再要孩子的决定,激怒了他。他勃然大怒,把我叫去,痛骂了一顿,甚至立刻就采取行动,逼使我和其他女人……他说,只要我答应再要孩子,其他没关系,我们仍可做恩爱到白头。
“我从小畏惧父亲,但在这件事上,我和紫雾相爱如斯,怎肯答应他的安排,因此顶住压力,绝不让步。
“过一阵子,父亲似乎察觉到我的决心,也消了点气,不再以此催逼。我还在心中庆幸,父亲仍然是那位一直以来通情达理的大家长,可是我没想到,他的催逼……才是开头!
“在一系列——所谓的因缘巧合之下,紫雾原以为一生都不会再去重新挖出来的旧创疤,竟然又重现于世。她震惊地发现,当年迫害、侮辱她母亲、给她全家带来覆顶之灾的那个罪魁祸首,竟然……就是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不但陷害了她的家庭,甚至……甚至……甚至还侮辱了她的母亲!”
辉夜已经猜到几分,还是被展深石瞬间变得尖利如夜枭的嗓子吓了一跳,房里的程锦初同样也是,害怕地叫:“二哥!”
“从此以后,恩爱、幸福、美满……我们想要的一切都没有了。我们的心愿是那么微不足道,那么普通平凡,然而,在这个家,它是多么不切实际的奢望!
“从此以后,我和紫雾频繁的吵架,我一开始并不相信她的发现,然而事实面前……我又开始转而希望她能抛弃过往,不记仇怨,能把往事都忘掉!
“唉,现在才发现,我是多么自私,多么怯懦啊!如果她没有发现过往真相,她不愿意再记起噩梦,不想过度追究,那是很正常的,可是,她已经发现了那**裸的真相,比想象中更加丑恶一万倍,我居然还是那样要求她,我……一切都是我的错!
“她起先还希望和我站在同一个战线,但慢慢的,她看清了我的怯懦,开始对我失望。那时候,杨开鼎就出现了。她向我提出了离婚。她可以不要儿子,不要一分钱,她只是想尽快离开这个让她压迫无比的丑陋家庭。
“我当然不肯离婚,为了找理由,我开始胡乱指责她……包括她和杨开鼎……”
又是一阵沉默。有低泣的声音,仿佛是展深石在哭:“终于,因为我的无端指责,和怀疑,她对我彻底死心,她离开了我。而我,却在她离开之后方才清醒……”
程锦初哼道:“因为父亲……你怪父亲,所以二十年来,你装发疯,装自闭,放弃自己,放弃人生,也放弃家族。”
展深石笑道:“比起父亲,我不过是个无比怯懦胆小的家伙,又算得了什么?小妹,你可知,紫雾她是如何得知她家庭剧变始末的?”
程锦初颤声问:“如……如何得知?”
展深石微笑说:“因为我执意不肯再要孩子,既不和其他女人苟合,又不愿和紫雾离婚,当然,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所有这些,让父亲断定,我和紫雾的婚姻,大大妨碍了展氏家族,所以,他自己设计泄露了真相。”
“怎么可能!”程锦初不由惊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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