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忧无虑地在佛寺里度过了六个春秋,虽然天真懵懂,但姣好的面目已出落得如同天边的灿霞。
老和尚从她的容貌中看出了祸端,决定在春天到来之时,将她送往山下的农户家养育。
然而春天未至,老和尚的命火便熄灭在隆冬的朔风中。
临死前,老和尚枯瘦的手,紧紧地拉着自己的弟子,如梦呓一般叨念着。
“将她送下山……送下山……”
僧人握住他的手,说:“好。”
昏暗的烛火下,他的眼中闪烁着贪欲的光。
又是八个春秋过去,在少女十四岁的一个傍晚里,僧人在柴房外冲她招了招手,她毫无心机地走了过去,僧人将她拉近了柴房。
当僧人脱掉裤子,分开她的双腿时,少女天真无知地问道:“师兄,我们在做什么?”
僧人抚摸着她幼白的肌肤,同她讲述了密宗传说中,观世音同毗那夜迦交合,以ròu_tǐ感化其恶,终使其皈依佛门,成为佛坛上众金刚之尊主的故事。
温柔地哄骗她道:“你是在助师兄修得菩提正果。”
少女年幼无知,天真懵懂,分辨不出其话中真假。
感念师父与师兄恩情的她,顺从地将自己交给了他。
就这样,僧人同少女纠缠不清地度过了五个冬夏。
随着时间推移,最初只想一逞兽/欲的僧人,感觉自己与少女仿佛应验了chū_yè他拥着对方躺在柴房里讲的那个故事。
少女是观世音,他是毗那夜迦。少女的温柔与美好,一点点感化着他的心。
他开始犹豫与动摇,逐渐盘算起续发还俗,同少女结为夫妇,白头偕老。
然而,就在他下定决心的那天,皇都一闻名天下的佛寺传讯而来。
信中言道,他之盛名传至京都,朝廷下旨命他前往陛见,讲经论禅。
佛寺住持在信的结尾暗示道,若是他能博得皇帝欢心,将保举他为该寺下一任住持。
在权力与荣耀面前,僧人毫无挣扎地妥协了。
他将自己要下山的消息告诉少女,当时少女已经身怀六甲。
女人天生的直觉令她惊恐又不安,她紧紧地抓住他的手,道:“你是要抛下我吗?”
决心抛弃少女的僧人,握着她的手哄骗道:“不,我只是出游一段时日,很快会回来的。”
然而少女已经长大了,不再是那个用一个故事便能欺骗的蠢丫头。
她趁僧人睡去,偷看了住持写给他的书信,并言辞恳切地回了一封,讲述她与僧人之间的感情,希望住持不要将僧人从她身边夺走。
半个月后,僧人收拾好行囊,启程前却收到住持来信的严厉斥责,知晓了少女的所作所为。
信纸从手滑落,一切踌躇满志,勃勃野心化为泡影。
僧人悲极怒极,与少女发生了争执,并大打出手,盛怒间失手将少女连同她的肚子的孩子,一起推下了枯井。
而自己,则吊死在枯井前的千佛殿上。
在殿中一千尊佛祖菩萨慈悲双目的注视下,僧人的皮肉被飞鸟啄去,骨头风化成沙。
殿前而那口枯井中,开出了一丛丛醉人的花。
讲到此处,突然戛然而止,皮影女童笑嘻嘻地问道:“你可知,我们为何知晓的那么清楚?”
皮影男童拍手唱和道:“因为,我们就是她的孩子呀!”
皮影女童突然道:“哎呀,娘亲叫我们了。”
拉着皮影男童轻飘飘的飞起,一起跳入了印于窗纸上的一口枯井的剪影中。
随后,一道幽凄的女音婉转唱道。
“我同我腹中孩儿,一直坐在那枯井中苦等,等着我那师兄回心转意,待我如初。”
“郎君何故不归来?叫我等到眼睛都化为了泥土,身子都烂成了腐骨。”
“何故不来呀?何故不来呀?”
女子如呓语般地叨念着,突然嗤嗤笑道:“他既不来,只好我去找他……”
云出岫瞪大眼睛,毛骨悚然地看着窗户上皮影少女从枯井中缓缓爬出。
身上糊着烂泥与水草,颜色肮脏地晕染成一团,诡异僵硬地缓缓爬出窗框。
云出岫立即扭头,全神戒备地盯着房门,以为又会响起如方才那般恐怖的敲门声。
然而,他却看到一只薄如纸片的纤巧绣鞋从门缝里探出,接着是裙摆、腰肢、胸腹、脖颈……皮影少女竟顺着细窄的门缝钻进屋中。
云出岫目光一凛,抽刀一斩,锋刃过处,皮影被一刀斩断。
尚未松气,便看到被他斩断的皮影,化为一位婀娜女子。
纤眉杏眸,朱唇雪肤,天生便有一种fēng_liú妩媚,宛如晨曦中挂在竹叶颠儿的露珠,又像是盛开在风中的凌霄花。
她温柔道:“师兄,我来找你了。”
云出岫冰冷道:“我不是你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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