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间本没有坑,挖的人多了,也就成了坑。
脚下出现的,又是一个坑。
你说我是入还是不入?
当然得入,头上的坑更大!
我总不能走回头路吧?好马还不吃窝边草呢!
“友哥!开路的干活!”我使了个眼色,补充道:“我殿后!”
“好嘞!”友哥毫不废话,一马当先跳下楼梯。
我抽出匕首,四面观望,头上传来的噪音越来越大,但那些红眼尸似乎永远找不到挪动石板的办法。而他们的脑袋和拳头也并不比石头硬多少,所以无论怎么闹腾都无法冲破这一道简单至极的屏障。
这才是真正的智商碾压。
等所有人都下了楼梯之后,我才最后一个下去。刚走下两级台阶,头上的石板竟忽然哗的一声裂开了。
一只惨白的青爪从满是灰尘的裂缝中伸了进来,径直从耳侧划了过来。
我连忙矮身一躲,那青爪从我发隙间掠了过去,竟刮掉了我几根头发。
我没空想是不是出血,立刻将双手搭在青石棺的锁链上,咬牙一拉,青石棺立刻轰然而归,复归原位。
“走!”我说道。
那梯道一路往下,不过三四十级的长度。到了尽头处,一座石门挡住去路。
这一次友哥有了经验,看到石门顶端有一个红眼机关,立刻向劳拉请示:“劳教授,开不开?”
“开!”劳拉说。
友哥立刻抡起铲子,拍到机关之上。那道石门应声落下,发出轰轰然的声音。
紧跟着,又一处开阔地带呈现面前。
什么样的地方,其实我不太好形容。具体来说:脚下是一座宽阔的圆形黑洞。黑洞有多深我不知道,我只知道非常黑,扔下一个石头,永远听不到回音,仿佛一直跌入地心。
黑洞外围有一圈可以落脚的地方,圆心处悬浮着一座巨大的黑石棺。当然这只是第一眼的错觉,其实我们头顶有数十条蛛网般延伸的黑色锁链将石棺牢牢束缚,使其无法掉落。
两个张剑同时低头看脚下的黑洞,各自发出同样的感慨:“卧槽,真他娘的深啊。”
“别往下看。”友哥说:“越看死的越快。”
“为什么?”两个张剑同时发问。
“怕你们有心脏病!”友哥说。
“我们没有心脏病!”两个张剑相对一望,异口同声地回答。
“行行行,别闹了。”我说:“正事要紧!”
这时,忽然听到背后传来一阵嘶吼声。忙回头看时,那些暴走红眼尸已经冲破了青石棺的阻碍,疯狂冲了下来。
“不好!机关在哪?赶紧关门!”友哥紧张地喊道。
友哥在墙边找到了红眼机关,便想再次敲打,我一把拉住他,“这次不用。”大声喊道:”大家都躲在两边,紧靠墙壁!”
“啊?”友哥一愣之下,我却把他拉到墙边,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听到里面传来的刺耳嘶声,大颗大颗的冷汗从我的头顶滑了下来。
一个暴走红眼尸忽然从石门中疾冲而出,眨眼跌入脚下深不见底的黑洞。
这正是我想要看到的!
紧跟着,又有十几头暴走红眼尸冲了出来,却都因为不会脑筋急转弯而掉入万丈深渊。再后来冲出来的红眼尸几乎是被身后的红眼大军推出来的,如泄洪般前仆后继地涌出闸口,又像庐山瀑布一样跌进黑洞。
飞流直下三千尺,疑是银河落九天……
他们甚至都没来得及发现我们的存在,就已经消失在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看到这种场面,我长长地舒了口气。
友哥看着眼前诡异的场景,目瞪口呆地问我:“林霖,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会这样?”
“是的。”我说:“刚看到黑洞的时候,我就猜到可以用这个黑洞来对付他们。这个石门虽然坚固,但那些僵尸乱撞乱怼,总有一个会因为走了狗shi运而撞上开门机关。那时候我们面对的还是这种情况,甚至可能更糟。而从刚才交手的情形看来,我知道这些暴走红眼尸只会横冲直撞,没有任何转折思维,所以我猜他们一定会冲下去。”
“卧槽!这么聪明!”友哥惊叹道:“我怎么没想到?”
“你想到的话,你就不叫友哥了。”我说。
马克对我伸出大拇指,称赞道:“林先生,干得好!”
“没什么,经验而已。”我厚着脸皮谦虚道。
其实这只是我第一次下墓,若说经验恐怕也只是这一次积累的。
但通过这次的行动我发现,实践确实能够造就并改变一个人。在下墓之前,我只是一个见到困难就知道躲避的愣头青选手,甚至连雪山都不敢主动去爬。
下墓之后,我却仿佛脱胎换骨。不仅思维方式变得更加敏锐、冷静,甚至连行动模式也比以前果断直接的多。
像张剑说的:有些人生来就是为了大场面而准备的,我是不是就是那种人呢?
劳拉一直站在我身边,默默地看着那些暴走红眼尸下饺子般噼里啪啦的掉进黑洞,许久才问我:“老林,说真的,这是你第一次下墓吗?”
“是的。”我说:“而且我还是为了一百万下的……”
劳拉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放心吧,一百万不会赖账的。”
我说你们也没法赖,法制社会,人赃俱在,真不给尾款我就起诉你们,到时候两伙摸金校尉一起进监狱,没事还能凑个四人桌打个麻将什么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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