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染吓了一跳,立刻从椅子上站起来。
而李夕持竟像是根本没注意到屋里的灯光,定定地看了燕染一阵,才开口道:“你怎麽在这里?”
燕染一时哑然,半天才勉强答道:“我刚做完打扫,正要走。”说著,他暗暗将书本塞进袖中。
昏黄的灯光下,李夕持看起来神色阴沈,一手撑在门框上,歪歪斜斜地立著。燕染距离他还有好几步,便闻见了一股浓重的酒味。
李夕持此人,虽身为皇戚贵胄,但平时律己甚严,鲜少有醉酒失态的事情。直觉告诉燕染,一定是李夕持与沈公子之间发生了什麽。
好不容易获得平静的心瞬时又开始混乱,燕染不想再做停留。
他立刻将扫除用具收进暗格,自顾自低头往外走。可李夕持正靠在门边上,他若不放行,燕染也绝对是无处可去。
而李夕持果然是不想让燕染走的。
“等等。”他一把抓住了燕染的手臂,“……陪我一会儿,你不要走。”
燕染心中一沈,他知道自己绝不能留下,却抵抗不过李夕持强劲的力道。
穿堂的朔风将蜡烛吹得抖了一抖,燕染只觉得眼前明暗一阵交替,而下一个瞬间,他已经被推到墙根上。
李夕持强壮的身体紧紧地贴在燕染面前,带著酒味的温热气息直接扑在他的面颊上。燕染觉得头晕,他下意识地将头别传。
“……你想走?”
李夕持低头,冰冷如铁块一般的大手强摁住燕染的下颌,命他与自己对视。
“就这样,一刻也不愿意与我一起?是因为我把你从百刖抢来,因为我丢下你去关心沈赢秋,还是因为即便我负了你,可你心里还是喜欢著我?”
仿佛听见了什麽最可怕的事,燕染突然瞪大眼睛。他不顾一切地推开李夕持,逃命一般向屋外奔去。
李夕持立刻去追,他虽酒醉,但步子本就被燕染大许多,因此尚未出院子便已追上。燕染发了疯似地拼命挣扎,推搡之间,身上的衣袍被李夕持扯松,这一次,夹袄下面显露出来的是破旧的xiè_yī──还有那上面质地高贵的月白色补丁。
第11章
满月的光亮下,那一片片零散的月白散射著惨白的微光,变得格外惹眼。然而此刻,紧紧纠缠在一起的两人却都没有再去关注它。
曾经的许诺已经被酒气冲刷干净,李夕持不记得自己曾说过什麽“等你愿意了,再来找我”的话。他一把揽住燕染的腰,竟有那麽大的力道直接将人扛了起来,然後大步走回梦笔轩,一脚踢开碧纱厨的隔扇。
一看见那张五步床,燕染浑身上下就紧张到了极点,他奋力挣扎,却还是免不了被李夕持扔到了床上。
接下去,破旧的xiè_yī被轻易地撕扯成碎片。燕染感到一阵酷寒,裸裎的身躯下意识地颤抖著。
他挣动著双手,犹如一个溺水的人,努力想要抓住什麽浮板。
可是等待他的只有李夕持迅速的捆绑。
尘封了一年的yù_wàng,被眼前这具白得几乎透明的身体唤醒了,昏黄的烛光与醉酒的微醺一起蒙蔽了李夕持的眼睛──他竟没有注意到燕染的小腹与贫瘠的身躯并不相衬。
身上的寒冷迅速被紧贴上来的另一具身体所驱散,可随即窜升的温度更令燕染惊恐不安。
昏暗中,他看见李夕持回身一脚将隔扇踢上,然後一手脱解掉身上的衣服,另一手抓下床幔,然後直接跨上床来。
然後,燕染感觉到那双习武的、粗糙的手在身上揉捏。浓重的酒气在身边缭绕,仿佛要连他一起迷醉了才甘心。
李夕持的动作是粗鲁的,但那密密匝匝的亲吻与抚摸,也有一股霸道的诱惑。
自从在沙漠上的那一夜,身体被李夕持打开之後,燕染便已经不再是一个青涩的少年。他不是没有yù_wàng,但是在过去的那一年里,却只能无奈的、拼命的压抑。
而此时此刻,那个夺取了他一切的恶魔,竟然要再次拉他堕下罪孽之河!
岂能再次任人摆布?
燕染心中已经濒临绝望。他的意识在迷幻与沈沦之间游走,仅剩最後一点神志,知道自己必须反抗。
为了肚子里的孩子,更是为了自己。
双手被制,无法抵抗。几乎是孤注一掷地,燕染竟忽然停止了挣扎,声嘶力竭地喊道:
“……沈赢秋爱的人不是你!所以你才会像条狗一样跑来这里!”
余音飘散,留出一室死寂。
看著李夕持愕然的表情,燕染的嘴角竟然噙著一丝冷冷的笑意。
李夕持,现在的燕染,已不再是一年前那个由著人俘虏、欺骗的少年。
不仅是你能够伤害我,我也能刺伤你。
只要你还有心爱的人……你就能感受到与我同样的痛苦!
清冷月光下,他一字一句,第一次说出自己心中压抑已久的忿恨。
“你要是再敢动我一下……我诅咒你一辈子都得不到爱的人,诅咒你失去一切!”
话音未落,他眼前忽然一暗,耳边“啪”的一声脆响,面上紧接著觉得刺痛──是李夕持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
出乎燕染的意料,李夕持并没有因他的诅咒而产生厌恶与放弃。恰恰相反,他伏在他的耳边,嘶哑地说道:
“我不在乎失去一切。但如果要失去,我第一个就会把你毁掉……我会把你的骨头磨成灰,砌进坟墓里。让你连死、也是我的东西!”
说完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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