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别小瞧它,它虽然脑子不大好使,千年的修为都没开化,但却深得土木之息。我借它来,自然是为了隐藏踪迹。”张阳羽接过荆淼手中的何首乌往自己袖中一藏,又从怀里头掏出个果子抛进袖里,微微笑道。
荆淼瞧他模样,大概猜出下面十有八九是见不大得人的事儿,不过他倒的确被引得有些八卦心起,所以没有说话,只是跟着张阳羽继续走。
饶是荆淼千想万思,怎么也没想出来张阳羽说的有趣事,是指看人谈情说爱。
虽说这也是八卦的一种,但对于荆淼所想的那种八卦却还有很长的一段距离。
两人躲在地势较高的花丛里头,张阳羽将小何首乌从袖中拿出来,把它放在了地上,又用一只手抓着,再催促荆淼去握小何首乌的根须,荆淼便握住了。
这种感觉真是奇妙,荆淼在手被何首乌的根须缠绕时忽然想到,这感觉就好像是一瞬间便与天地同化,仿佛自身便是这些植物中的一员,泥土散发的微微腥气,掠过表面的微风,还有那些存在于大千世界之中的千丝万缕……
“醒醒。”
一瞬间的失重感让荆淼一下子失去了重心,他懵然的跌坐在地上,还未察觉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朦朦胧胧的找回视线,疑惑问道:“怎么了吗?”
“咱们是来做正经事的,别岔开心思。”张阳羽道。
荆淼心想这很正经吗?
不过他倒也利索的爬了起来,跟着张阳羽一块儿凑着,仔仔细细的看着下头小亭里的鲤姬跟万世竭。
无论怎么看,荆淼都觉得两人行为发于情止于礼,虽是肉眼可见的欢喜欣悦,却并未有任何逾越亲密之举,实在看不出什么不对劲儿来。张阳羽过了好一会儿,忽然说道:“鲤姬姑娘与怜忧长得有几分相似呢。”
“怜忧?”
这听着倒像是个女名。
“棋鬼怜忧,万世竭的死对头,白无暇的朋友,一个神秘的男人。”张阳羽洋洋洒洒的简洁介绍了一下,“我一直都有些怀疑,鲤姬姑娘是棋鬼的姐姐或者妹妹,甚至是女儿。”
荆淼不是很明白,就问道:“那又怎样?”
“白无暇很在意鲤姬跟万世竭的关系。”张阳羽又说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来,他转头看了看荆淼,忽然道,“你说这是为什么?”
“白无暇喜欢鲤姬?”荆淼猜测道。
张阳羽又转过头去笑了笑,他摇摇头道:“不是,白无暇看鲤姬的眼神跟举动都毫无半分爱慕之情,一个男人坠入情网的时候,无论他性子多么稳重镇定,多么善于伪装,在喜欢的人面前都会方寸大乱,这是藏不住的。”
“哦。”荆淼略微有些心神不宁道,“是吗?”
“是啊。”张阳羽不以为然道,“就好像我看得出来,你有一个喜欢的人,刚刚正在为他方寸大乱一样。”
荆淼便一下子愣住了,他轻轻压低了声音,既不否认,也不肯定,只是淡淡的问道:“你也是从我的眼神里看出来的吗?”
“那倒不是,只是我方才看见了你光着脚还一脸喜色的开窗开门,可看见外面什么都没有,却又变得非常的失落。”张阳羽头也没回道,“你能看什么,你想看什么?无非人而已,可是她没有赴约。”
“他没有来。”荆淼默认道,“是我听见了他的声音,以为他来寻我了。”
张阳羽只笑了笑,却没有追问,他实在是个非常识趣的人,将话题引回了原先的地方:“白无暇既然对鲤姬并无爱慕之情,那他对这件事的不赞同与担忧,理由便只剩下一个,那就是棋鬼怜忧。”
“你为什么对这种事好奇?”荆淼问他。
“人若是连一点儿的好奇之心都没有,那岂不是闷死了。整日只知道修炼或是风雅有甚么意思,我喜欢猜测。”张阳羽目不转睛的看着鲤姬跟万世竭,若有所思道,“我以前看书,大多都避开情爱二字,修道的但凡结成夫妻,多数也就绝了成仙的机缘,可见修仙修仙,无论是什么道,最后都会变成无情一道。但一件事,你若是避开了,本就是认输了。”
荆淼想了想,竟然觉得他讲的十分有道理,却又不解:“那又与你好奇这种事有什么关系。”
“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一个人,看着羡慕,便格外好奇些不行吗?”张阳羽没好气回道,“好奇本身就是一项乐趣,世上的痴男怨女,无非不够死心塌地,却又不肯死心,我倒觉得研究这个,比研究道法有趣的多了。”
荆淼心道你要是生在现代,绝对能混碗爱情研究师或是哲学家的饭吃。
“你没有研究我,真是令我感激无比。”荆淼也顺着他的话讲。
“你不喜欢。”张阳羽笑了笑道,“我虽然好奇,却绝不希望人家因我困扰,今日也不过是巧合撞见了。”
荆淼严肃的点了点头道:“好巧合,何首乌都借来了。”
“随你信不信。”张阳羽哭笑不得,“我只不过是不想为了好奇搭上一条命。”
他们这边还在拌嘴,鲤姬那儿却忽然弹起了琵琶,少见的凡间小调,曲调诙谐欢欣,听了只叫人想起溪涧潺潺,游鱼欢快的模样来。她弹得很轻松自在,面上还有笑容,万世竭那张贯来严肃刚正的面孔上也露出了温柔的情意来,两人低声唱起歌来。
荆淼听得不算十分仔细,只隐约听见了歌声与笑语一同掠过耳畔,不由隐隐生出一点羡慕来。
而这会儿,忽然又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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