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了他,把爪一踏,俯颈长啸,呵气成云,张口就吐出滚滚的烈火来。
“曲蟮捣碎,拌九帖清魂散,浇上一罐摄阳汤。”走了不多时,前方冷不丁地传来吩咐。
无敌止住脚步,倚壁探头一瞧,说话的人披头散发,正是药王谷的苏谷主。
苏谷主身边有好几个弟子,苍术也在其中,手忙脚乱地备药。
“这清魂散和摄阳汤,皆是调理经脉脏腑的药,对龙王有效么?”
“若是无效,也只有,下些虎狼药,杀了龙王。”
苍术道:“龙王是老谷主的心头肉,我们药王谷的镇谷之宝。谷主你老人家医术不济,治不好它,就想下杀手,未免也太败家了。饶是蒙古大夫,也没有这般狠心的。”
另一个年长的弟子责备道:“你懂什么,谷主自幼照顾龙王,把龙王当作至亲看待。但龙王已失去本性,若是放任它弄塌山柱,待到地火喷涌,整个池州府的生灵都要遭难!”
无敌听罢,目光越过众人,往里窥视,隐隐看见一个颀长如蛇的巨影在晃动,弄得许多铁链啷当作响。再想瞧个究竟,奈何溶洞至此已十分恢弘辽阔,即便有爝火照亮,也看不清全貌。
苏谷主道:“竹篓给我,你等退后。”
药王谷的弟子们拦道:“谷主,龙王性情大变,恐怕会伤了你……”
苏谷主打断道:“你等武功不济,除了本谷主亲自动手,还能指望谁?”
无敌嗤之以鼻,这苏谷主不自量力,脾气和他大哥一样臭,武功却比他大哥差远了。
他本打算出手相助,但之前苏谷主待他十分不客气,他就想看此人栽跟头。
好整以暇地望去,只见苏谷主拎着装满曲蟮的竹篓,掠向那颀长如蛇的巨影。
巨影随之闪电般一缩,缩进了溶洞中的数道石柱里,不见了踪影。
无敌心知,飞禽走兽在捕食之前,皆有这一缩,旨在收紧筋肉,爆发出浑身力道。
然而,他实在看不出,这巨影到底是何物。因为,在转瞬间,自石柱下方,就猛地又蹿出了六条或长或短的怪影,直搅得天翻地覆,山摧石裂,泥点如箭雨飞溅。
别说接近那巨影的苏谷主,立在边缘的药王谷弟子,皆已扑倒在地,连滚带爬往外逃。
苍术年纪尚幼,不通武艺,崴了脚,眼看乱石当头砸下,抱头蜷身,发了一声喊:“嗷——呜,无,哥,无哥!”
本想喊无敌哥哥,一时舌头打结,就喊得乱七八糟了。
无敌一把捞起苍术,抽身换影,辗转腾挪,轻巧地让过落石,避至一块巨岩后。
“怎么样,你的无敌哥哥,说话可算数?”
苍术见他变戏法般出现,才晓得他真有些神通,摇着他的胳膊道:“快救谷主!”
“小兄弟,你拽着我的胳膊不放,我怎么救?”
苍术这才撒开手:“别伤了龙王!”
“你到底是想救谷主,还是想救龙王?”
“两个都想救……”
“也行,但请我出手,价钱可不便宜。”
“你救了我家谷主,谷主不会亏待你的!”
无敌这才起身,潜运天人五衰心法,调住内息,往那张牙舞爪的怪影掠去。
还未欺身靠近,就觉劲风扑面。一只银白的鳞爪横扫而至,爪利如镰,几乎划破他的衣襟。
他身经百战,却从未见过这等怪异的景象——
这一只鳞爪,比他整个人还要大,拍在湿潮的泥地上,泥土顿时如水花四射,翻起千层浪。
他不愿让惊涛骇浪般的烂泥卷中,双腿凌空一旋,拧转腰身,一个侧翻,只是一闪,就已跃上鳞爪,再借鳞爪拍动的劲道弹起,纵上高处的一座小山。
这小山又硬又滑,颠簸得厉害,好似立在烈马背脊上,没个着力处。幸而无敌自幼扎惯了马步,下盘稳当非同常人,加之小山与许多山柱相连,有无数铁链固定,才未掀下去。
他还嫌这小山不够高,看不见苏谷主在何处,且在柱间穿梭,又掠了数丈。
前方是一个不断摇动的颀长巨影,通体银白,忽高忽低,忽左忽右,好似在环顾周遭。
无敌心道,这想必就是“龙王”的脑袋了,怎么不见犄角,难不成是一条白蟒?
姑且跃上这白晃晃的脑袋,蹲在两个战鼓大小的黑眼仁之间,圈嘴呼唤道:“苏谷主!”
庞然大物听见动静,十分疑惑地昂首瞻顾,搜寻无敌的踪迹。
无敌只得再往上跃,这一跃,晃晃悠悠,庶几踩进了此物的鼻孔里……
好大的鼻孔,一呼一吸,就是两道劲风,好在丝毫不臭,才没有把他熏晕过去。
说来也奇怪,此物呼吸了数回,就不再作怪,轻缓地埋下头,把无敌送回地面。
无敌暗觉这一趟犹如乘龙骑马,颠簸得好过瘾,可也莫名其妙得很,甫一立定,见苏谷主趴在不远处,糊了一身泥,便过去把他掺起。两个人还未说上话,巨大的脑袋又疾探了过来。
无敌当机立断,把苏谷主扔了出去,独自与这巨大的脑袋对峙。
此时,他已瞧出了便宜,这庞然巨物,浑身坚硬如铁,唯有一双眼睛是要害。
以他的武功,废了这一双战鼓大小的招子,不是什么难事。只不过与苍术有约在先,他才没有动杀心。可当真惹急了他,血性发作,那就另当别论了:“想找死,就咬我试试?”
此物似乎听得懂人话,往后稍稍一挪,驯服地矮下身形,把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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