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期接近尾声,好在路上的车仍旧不少,保时捷不紧不慢混在车流里,隔着两台车,田子晟始终紧跟其后。
大约在市区开了半个小时,保时捷转了弯,开始明显减速。田子晟打量了一下四周,他认出了这个地方,这一片全都是娱乐场所,酒吧夜总会歌舞厅一个连着一个,田子晟对这一带很陌生,这种声色犬马之地,他极少涉足。
这让这个刚刚成年的少年人,心里更起了好奇,一个刚刚讲完了量子物理的男人,转头就跑到烟花地来……人性果然是不可捉摸的。
正想着,保时捷停在一处灯火辉煌的场所门口,田子晟看见,苏誉下来车,将钥匙扔给小跑着上前的门童,他自己径直往里走,全然是一副熟门熟路的姿态。
那是个熙熙攘攘的夜总会一样的地方,粉红翠绿的霓虹交相辉映,细彩灯管勾勒出扑克牌里红桃j的头像,上面的招牌写的是:one eye jack
作者有话要说: 第一,酒童这个名词是我生造的。第二,本文是he
☆、第 2 章
看见苏誉进入这样的场合,田子晟只觉好奇,他倒没感到厌恶失望,因为这少年迄今为止的人生太单纯,他对此类场所不具备概念以上的更多了解,更谈不上深恶痛绝。
想了想,田子晟干脆也把车开过去,停在了夜总会门口。打扮得干净伶俐、戴着小黑领结的年轻侍者赶忙上前,满脸堆笑道:“先生一个人?”
田子晟的脸上有些发烧,但他强自镇定,努力装出一副无所谓的老练态度,把车钥匙交给了侍者。
进去以后,田子晟才发现,其实里面非常大,厅内大理石的地面嵌着云纹,光滑干净得能映出人影,暗彩的砖墙上贴着五六十年代好莱坞的电影海报,洁白的旋转楼梯以海螺般完美曲线,一直深深通入高处,于璀璨光影中隐没不见。大厅正中停着一辆银色卡迪拉克的复古老爷车,敞篷,车头插着殷红欲滴的玫瑰花。有乐队在角落里演奏爵士乐,老黑人吹着萨克斯,音量不大,却韵味十足。空气里有淡淡的古龙水味儿,甜丝丝的酒精味儿,还有不知名的馥郁花香,细细杂杂混在一起,颇有旖旎之感。
再四下里一打量,田子晟的心就有点儿慌了:视线所及,全都是男人,而且都是一对对的,有人看见他进来,还给他抛媚眼……
侍者见他站着不动,就问:“先生有约么?”
田子晟觉得快装不下去了,他吞了口唾沫,结结巴巴地说:“吧台在什么地方?”
至少,他可以先买杯喝的。
侍者似乎看出年轻人的不熟练,然而只婉转一笑,没再问,引他去了旁边的酒吧。
在高凳子上坐下来,田子晟这才松了口气,他不敢喝酒,只找酒保要了杯苏打水。
这种酒色财气兼备的地方,田子晟还是头一回进来。他慢慢喝着水,一面仔细打量着大厅里的人群,然而,苏誉不在这儿。
他到这儿来干什么?田子晟暗想,是来玩的,还是来会朋友?看苏誉那熟稔的姿态,想必是这儿的常客了,也许他在这儿有个伴……
田子晟不知道心里是什么滋味儿,他只觉无限茫然,茫然里,又掺着说不清道不明的难过。
正这时,有人在他旁边的圆凳上坐下来。
“只喝苏打水?”
田子晟蓦地回头,说话的,是个二十出头的青年。
那人穿着银色斜纹薄料的外套,眉眼温婉好看,肤色格外白皙,不知为何,田子晟忽然想起甜丝丝的鲜奶布丁……
看他发愣,那青年索性凑过来,笑嘻嘻地说:“为什么不喝酒?”
田子晟的脸顿时红了,他匆忙转过脸去,低头看着自己的苏打水,嗫嚅道:“等会儿还得开车……”
青年安慰道:“没关系,这儿有代驾的服务,等会儿可以叫个人帮你开——来杯薄荷酒怎么样?”
田子晟更加慌乱,他支吾道:“不行的!我爸妈会骂……”
话没说完,那青年嗤嗤笑起来,田子晟这才感觉失言,他愈发的不好意思,险些想跳下吧台拔腿逃走!
那青年看出他想跑,赶紧一把按住他的手,温言道:“如果你不想喝,那么,请我喝一杯,怎么样?”
被那青年柔柔暖暖按着右手,田子晟的心突突地跳,他努力镇定下来,点点头:“好。想喝什么?”
于是叫酒保过来,调了杯粉红的酒,又加了冰块,软缎似的红在晶透的冰层间上下浮动,仿佛流云碎霞,煞是好看,田子晟能闻到淡淡的杏仁甜香。
“这酒很甜,”那青年解释道,“喝起来像餐后甜点,但是后劲大,和威士忌差不离。”
不知为何,田子晟突然很想尝一口。
“一个人过来玩?”青年又问。
田子晟点点头:“你是……这里的?”
他问出口,又觉不妥,生怕对方生气。
青年没生气,笑得好像更开心,他点点头:“是呀,我在这里上班。”
田子晟放下心来,他左思右想,终于还是忍不住问:“向你打听个人,行么?”
“打听谁?”
“有个叫苏誉的,你认识么?”
在那个名字说出来之后,田子晟清楚地看见,青年脸上的微笑瞬间消失,好像突遭什么打击,然而片刻之后,微笑再度爬上他的脸。
“怎么想起问他?”
虽然仍旧在笑,但田子晟能感觉到,青年的语气里多了一分冷冷的戒备,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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