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中国习俗,农历七月称为鬼月,意思是此月鬼门关大开,众鬼可以出游人间。月中的七月十五则称为“鬼节”。鬼获得自由的同时,人间就多了禁忌。于是信鬼的民众在鬼节小心翼翼,黄历上“诸事不宜”。今年是多年一遇闰七月,于是就有了双鬼月,双鬼节。原本夜生活丰富的城市里人们变得谨慎起来,许多人下班后就早早的回家去了。
对于陈凡,这却又是一个机会。恰逢“阴间”假日悠长,这一次他则将主意打到了风水师傅的身上。
“风水”一词最早出现在晋人郭璞所著《葬书》中,在中国文化的传承中有着一种比较特殊的地位。陈凡从网上得知,解放前,风水学的发展还十分鼎盛。但后因几次重大事件,风水学在国内有过几十年的失忆,大量书籍被毁,直至上世纪八十年代末沿边的几大城市开始新一轮发展后才又将“风水”观念带了回来。
在广州,近几年伴随着城市的高速重建,各种不明就里的规矩和指点也渐渐多了起来。包工头在每个盘子开工前,都请风水师傅看风水。风水师傅说是与一家风水公司有联系,这公司在广州行内算是有名,为风水器物开光等业务也敢要价上万,而且保证请来的都是内地教授级的专家,或者香港的“高人”。
因为在建筑行业内一般都避免在那些“怨气很重”的地方开工,先前陶女士提到的广场当年掘出古墓的说法,包工头们也是讳莫若深。现在已经很少有行家在工地作设坛驱鬼的旧习,但一旦觉得有必要花钱辟邪的事情,是绝不能吝啬的。听行内的人说,有个别国营建筑公司前些年天不怕地不怕,有问题的地不做点事情说挖就挖,桩一打下去,建出来东西,无法解释的坏事也接踵而来:未必是见鬼那样直接,但楼里的人,做生意的不顺,住的多病,主持工程的人,即使原来一帆风顺,也会莫名奇妙地财失家散。
是阴间的朋友在发力么?“不可信其无”,陈凡笃定了念头,于是趁着假期托了陈姨的关系,伺候风水师傅去了。
包工头对师傅们是毕恭毕敬,无所不应。而做这一行的,也端的是个“高人”的样像。陈凡发现他的师傅并不轻易开口说话,但往往开口就是大动干戈之事。譬如买一个在广州随意可买到的一米见高的神台,偏偏要到珠海的指定地方订购,然后动用一辆集装箱长车运回。有次包工头的公司易址,重新摆放门口的关公,师傅先是指挥人专门到外地订购陶像,然后测算位置摆下,红包要了两万多元。
每一条规矩、乃至每一句话都是计价的,陈凡几次想得其赠语两句,但师傅的嘴巴封的是个严密。“或者他研究的东西会专业一些,但收得也太贵,架子也摆得太大了吧。”陈凡心存疑惑,包工头们却深信不疑,明明背地里都不是信奉玄学和风水的人,他对此嗤之以鼻。
没过多长时间,陈凡便被师傅踢了屁股,原因是对于某些莫名的规矩,他总是不吝啬口水。这种性格是行里的大忌。
忙活了好一阵子却扑了个空,眼看着暑假快过了,陈凡不免有些沮丧。不过这倒也有了其他的方便,闲下来的日子他帮着陈姨打点铺子,心态慢慢安稳了下来,只是有时仍会想着哪里的风水不行,会不会发生了一些教人想不明白的事情。
这天清早,陈凡正窝在台前睡觉,照惯例周日店里的伙计是得假的,一般不会有什么顾客,不过在迷糊了一阵之后,他却隐约感觉有些不对劲了。
拧着从桌子上撑起身子,耳朵边上风扇还在吱吱悠悠的转着,半拉脸给压得麻了,鼻涕也到了嘴里。“怪不得做梦还有滋味。”陈凡就着纸巾摸了几把,打眼一扫,门边那两个竹椅上竟坐着一个人。
“阿妈来了?”陈凡揉了揉眼睛,仔细一瞧就发现不是。这人的坐姿很随意,随手拿了桌上的几本风水命理的书籍在看,似乎没有注意陈凡已经醒了。陈凡心里奇怪,门口放置的两个座位平日里鲜有人坐,也就是陶女士来的时候会和阿妈在那儿聊会天,再不就是一些莫名的风水师傅会来歇脚。那个位置普通人是不会坐的。
陈凡挠了挠头,仰头招呼了一声,那人楞了一下,头一抬,一双贼眼从书本上探了出来扫了几圈,片刻后又低了下去。
“这什么情况?”陈凡摸不着头脑,干脆离了座位走过去。
到了面前才发现,这人非但年纪不大而且还十分清秀,恐怕比自己大不了多少。这样的一个人怎么会来这种铺子,莫不是把这儿当玩乐了吧,于是他也没好气,直道:“哥们,看着呢?”
这人又抬头打量了陈凡一阵,似乎没有意识到问题所在,只是点了点头笑着:“嗯,看着。”
“自来熟。”陈凡心里冒出这么一个词,该是把这儿当自己家了。眼瞅着这人把着这风水书正看得津津有味,陈凡有心想刁难,便歪着头道:“瞧您这架势不像是普通人啊,懂行的?”
所谓懂行的也便是懂风水的,行里面这是敬词,同行见了抬高身份这么说,但陈凡这里提明显就是消遣了。
可谁知这人还真点了点头,而且是一点也不谦虚的点了点头,笑道:“懂得,懂得。”
这下就比较尴尬了,陈凡心里暗骂:懂,你懂个屁啊懂,知道风水这俩字怎么写的嘛。但是明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得陪笑着:“呦,谦虚呢不是,不过您这看着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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