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他的胳膊看了看,汝修道:“好使严重,只是脱臼而已,筋骨错位并未折骨断筋,我帮你接上,”将祁旦缌的衣袖撸了上去,看着白皙瘦弱的胳膊上青青紫紫,汝修默默的从鼻子里喷出一股气,说道:“会有些痛,你且忍着,接上便好了。”
祁旦缌诧异:“汝修会接骨?”
汝修撇开眼不去看他,喃喃道:“你不知道的事还多着呢,接骨这样的小事难不倒我。”
不知为何,祁旦缌看着这样生闷气的汝修,倒觉得他有几分可爱;抬脸看去,但见汝修的脸离他越发的近,祁旦缌不得不往后倾了倾身子,顶在了床柱上,汝修不依不饶的靠近,咫尺之间,祁旦缌偏着脸,不甚自在的垂着眼皮看着锦被上的花纹,几日不来,汝修将西堂布置得越发富彩了,锦被纱帘,柔绵舒适。
“不是要接骨?”祁旦缌那只受伤的手被汝修握着,便用另一手去推挡他的胸膛,总觉得这样似乎是有些不对,这样的气氛怪异尴尬,不应出现在他们二人之间,却也说不出个究竟。
汝修凑近了祁旦缌,眼光流转在他微红的脸上,他的肌肤细致眉眼好看柔和,眼尾偶尔流露出的温情总会让汝修不自觉的心动,而此刻,让他心动的那张脸上竟被人打的片片青紫;汝修看祁旦缌窘迫无奈的样子,心下愉悦,便起了逗弄之心。
汝修凑到祁旦缌耳边,薄薄的呼吸喷薄在他的耳边,偏头看去,他的耳尖竟也红了起来,汝修嘴角勾起淡淡笑意,“怎的?你我都是男子同榻而眠未尝不可,你竟这般羞涩,是为何事?难不成祁旦缌对我抱有其他想法?”
祁旦缌虽未曾看见汝修嘴角那抹笑意,听他这话,窘迫之余有些许怒意,他并不是小气量之人,而如今被人这样调笑,心里说不出的感觉,言语间便显出嗔怒:“汝修公子休要胡说,我已有心仪女子,怎会喜欢他人?再说……你我俩人可是同为男子,怎能……我只是不甚习惯与人这般亲近罢了,公子莫要取笑与我。”
汝修嘴角的笑意淡去,祁旦缌偏过头说话,那白皙的脖子便全落在了汝修眼中,心底撩起细碎的火苗,汝修鼻子无声的“哼”了一声,下嘴便咬在那诱人的脖颈上。
祁旦缌大惊失色,“啊!”只听有骨头移位的闷响,骤然剧痛之后便是一阵麻木,祁旦缌此刻倒是顾忌不上汝修咬在他脖子上的那口,“……这便好了?”
汝修头靠在祁旦缌的肩膀之上,祁旦缌扭过头与汝修说话,温热的气息与汝修的气息交融在一起,彼此嘴唇轻触,祁旦缌脸色一变,慌忙的推开了汝修,自己退缩了床的一角,谁知受伤的那只手腕压着床用力便尖锐的疼痛起来,祁旦缌皱着眉抽气,被汝修一臂伸过去揽了身体抱进来怀里。
汝修皱着浓眉训斥:“不要乱动,你的手腕处还没接好,淤青肿胀成这般,接骨时怕是会更痛,你过来靠着我。”
“怎的……”祁旦缌的话被汝修不悦的打断。
“伤你之人,下手还分了个轻重,不然便不会只将你这条手臂弄的多处骨脱位,直接卸掉你整条胳膊才好。”
祁旦缌也不知能说些甚么为自己辩解,自作自受,终究怪不得他人,不论是救了汝修这样嘴硬心软的人还是救了那暴躁残酷的少年,都是他自己造下的业障,他便在心里默默的叹了口气。
两人第一次亲密接触,便被模模糊糊的抹了过去,似是并未发生,却实在的存在了,留在这个烛火摇曳的浮春夜晚。
帮着祁旦缌处理好之后,祁旦缌便侧身躺在汝修那张被他扩大了许多的大床之上浅眠,今夜发生的事实在多,令祁旦缌有些心神不宁,闭着眼睛听闻汝修轻启轻踏的脚步声渐渐远去,烛光熄灭,又听闻那稳健的脚步声走了回来。
身后的锦被被掀开一角,祁旦缌颤了颤,汝修立即揽住了他的腰,将他带入了怀中,又将被角压好,说道:“你我今晚同榻而眠,以后便不会这般羞涩与男子相处,再者说,你有伤在身,我好就近照料你,不要说话,快些睡吧。”
彼此的呼吸都渐渐缓了下来,似乎都已入眠,身后的人动了动,揽着祁旦缌腰的那只手臂将祁旦缌往怀里带了带,温热的呼吸洒在脸侧,落下一个温柔的吻,方重新躺好。
祁旦缌睁开眼睛,静静的看着窗外,寒凉的春雨过后,月儿皎洁的露出面庞,银辉漫撒跌落在窗棂上,窗子露出细微小峰,有早开花朵簇拥着从窗下挤进,月光洒在锦团上,映着粉瓣上的水盈盈的雨珠,使得花瓣的颜色越发的清淡美好,祁旦缌的视线远去,看向不知名的深处。
身后屋内暖暖的,那红烛袅袅的细烟婉转着曲调,滚成红珠的烛泪,滴滴落在烛台上,凝成了一个时盘,刻下了的是怎么深沉的故事。
今宵,已过,风雨皆歇。
☆、微尘
风清夜,堪听,微雨过,鸟雀鸣。堂侧竹前横塘水满,水净见移星。
晴天日,修水浓清,新条淡绿,荷径拾幽萍。练霭鳞旋满,声不断,檐响风铃、殿闻佛音。踏走堂门,瑶池雪满,山露佛头青。
祁旦缌走出延寿堂,清风扑面,堂侧的枯塘积满了水,踱步过去,但见落了满塘的残花梅瓣,想是从那山头落下的;凝神望着水镜面,看自己的脸色已红润了些许,只是那淤青依然遮不住,想到此处便想到了那少年,有些头痛的皱了眉,转念便又想到云顿,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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