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摇卦有何用途?”
“可知此事的大致走势,是吉是凶。”
清和回身走了几步,坐回主座上,“估摸着诸位已经猜到是什么事了,正月十八是我父王寿辰,我打算以轉盒为礼,为他祝寿,你们有何看法?”
在座几人都蹙眉沉思起来,只有庄一霸“噌”的站了起来,“属下反对,公主为了这轉盒差点把命搭上,怎好就此捧给承帝,不成不成……”话没说完就被傅正理一把拉坐了回去,傅正理瞪他一眼,小声道:“你少说两句。”
庄一霸一下挣开又站了起来,满脸怒色,“为啥不让老子把话说完,这么大的事儿,你们一个个都成哑巴啦,说话呀。”
几人都不说话,各自权衡着利弊,但谁都知道,菱主不会轻易产生这样的想法,况且六爻的卦象是正卦,已很难改变她的想法,虽不知结果会如何,看样子轉盒是一定要交出去了。
清和看了他们一眼,淡淡一笑,“老庄,坐吧,稍安勿躁。”
庄一霸挠挠头,看了其他人一眼,小声嘀咕几句坐了回去。几人对视一眼,迅速进行了一番眼神交流,最后江一柳起身抱拳回道:“回禀公主,属下们一致听从公主的决定。”
清和的笑容里似带了几分别的东西,“老江,本宫尚未拿定主意,你们有何想法就直说吧。”
“还是那句俗话,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为了轉盒,你们也是几多凶险,现在我要拿来献给我父王,你们难道……不觉得可惜吗?”
高长治忽然站起来,正色道:“我们几人若有二心,当初便不会暗地护送两位公主去丰泽,到了丰泽也不会凡事不计后果的为公主卖命,到了这个时候,公主心里仅存的疑虑还不足以打消吗?”
清和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她瞪着高长治,他竟敢这样直言不讳的将她心中的疑虑抖落出来,丝毫不留情面,真真是岂有此理。其他几人面面相觑,皆不说话,气氛一下子紧张起来。高长治与清和对视着,表情巍然不动,过了许久,久到其他人都有些沉不住气了高长治却依旧云淡风轻。
清和莞尔一笑,“好,我的小心眼就在今时今日彻底抛掉,不过你要记住高长治,别人若是负我,我尚可给他一次机会将功赎罪;你若负我,便要用你的命来偿。”
高长治淡淡一笑,“属下怕死,不会发生那样的事。”
清和看了他半天,说了声,“坐吧。”然后不再开口,其他人也不敢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微妙起来,洪楷最先忍不住,“良勋,什么时候开饭,重要的事情说开了,忽然觉得很饿,我以前听说天叔的手艺了得,今日总算有机会一饱口福了。”
上官良勋起身道:“我瞧瞧去,稍待片刻。”
“你们慢聊,师兄,你随我来,我有话问你。”清和起身往外走,翠红眼明手快的拿了斗篷给她披上,青衣跟在她身后,俩人一前一后出了润堂。
慕草堂的堂屋里只有一个取暖的铜鼎,没有润堂暖和,清和有些畏冷,便和着斗篷在主座上坐了下来,紫鸢端了茶盘过来上茶布点心,福着身子行礼,“公主长生。”
翠红冲清和福了福身子,对着紫鸢道:“随我一道退下。”
紫鸢站着没动,看着一旁的青衣。
清和的脸色起了微妙的变化,这种微妙的变化只有贴身照顾她的翠红才懂。此刻她虽然端了茶杯在泯,眼神聚焦在茶杯上,但翠红已然领会了她的意思,她觉得眼前的这个丫鬟不懂规矩、不成样子,冲着紫鸢大声道:“叫你退下,怎么站着不动。”
青衣对着紫鸢淡淡一笑,“退下吧,这里不用伺候。”
“是,公子。”紫鸢双手抱住茶盘,跟在翠红身后往外走。清和看着她的背影,脸上露出耐人寻味的笑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打上官府贵客的主意,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青衣顺着清和的目光,见她看着紫鸢,出声询问道:“怎么了?”
“你这里只有一个丫鬟伺候吗?”
青衣误以为她要替自己出头,连忙解释道:“我一个粗人,有人伺候已经很好了,你千万别去找将军,洪叔安排的很周到,我这里只有些琐碎的事情,有她一个就够了。”
“嗯,也好。”清和伸手取了块糕点兀自吃起来,青衣以为她打消了主意,遂松了口气,却不知让她打定主意除掉紫鸢的正是自己的那句,有她一个就够了。
“找我何事?”
“还有一事想让师兄替我爻一卦。”
青衣本想问方才怎么不一起爻,转而一想,她一定有她的考量便点了点头,“好,正反卦吗?”
“嗯。”
“过来坐吧。”
清和脱去斗篷坐到他对面,如今鲜有机会能这样近的看他,什么时候才能正大光明的跟他在一起呢?!快速的掷了六次卦钱,青衣排卦的时候,她支手半托着下巴,着迷地看他,将他精致绝美的五官在心里细细篆刻;见不到他的时候,她可以闭上眼睛,回忆和他一起的好时光。
青衣的右手微不可察的抖了一抖,已没有心思继续往下排,因为不排卦也知道结果,却不得不硬着头皮往下排卦。清和的疑问是星盒是否在公孙互手中。他一边排卦,一边思索着该不该将反卦说成正卦,但蓄意颠倒卦象黑白,会有不吉利的事情报应在他身上。如今的生活他觉得挺好,不愿意经历风浪,不想再看到灾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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