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文狠狠瞪向西泽尔的方向,警告他不要再说什么了。
“妈妈——是有客人了吗?”略带稚气的男童声音响起。
伊文侧目,看见一个棕发微卷的白净男孩从楼上走了下来,眼神中有几分羞涩但有渴望与人接近。
“啊,艾利,这两位先生要在我们的旅馆里住一晚。”女人朝伊文热络地一笑,“你们可以称呼我里德太太,这是我的儿子艾利。”
西泽尔笑意盈盈靠过来,绅士俊雅的风度令里德太太抬起眼来长久凝望,“这里只有您和您的儿子吗?一个女人抚养儿子还要经营小旅馆,会十分辛苦。”
里德太太无奈地一笑,“这是我丈夫留下来的唯一遗产,丈夫过世时,我唯一的想法就是要让这个小旅馆一直营业下去。时间久了,艾利一点一点长大,我也想过带着他去华盛顿,但是越想又越觉得可怕,我已经习惯了这里,大城市的生活……我发觉自己适应不了了。”
“理解。但是也要给自己融入人群的机会。”西泽尔的声音轻柔,仿佛里德太太在他那里成为了易碎品。
里德太太将他们带到楼上,这个旅馆很小,总共也只有六间房间。伊文和西泽尔的房间阳光很好,两张单人床虽然看起来陈旧,但是白色的床单散发出属于太阳的味道。
伊文向后倒在床上,开了几个小时的车,他有些疲倦了。而西泽尔则坐在靠窗的位置看着窗外一片荒茫的景色。伊文睡着了过去,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已经是黄昏时分了。
窗外传来小孩子踢球的声音,伊文看向窗外,是艾利正一个人在旅馆的空地上踢着足球。
“你应该去陪陪他,这样就能更多地了解你的目标对象。”西泽尔躺在床上撑着脑袋。
“为什么你不去?我看你和莉莉就相处的很好,我还以为你很喜欢小孩子。”
“我喜欢莉莉,是因为她是有着明净双眼的可爱女孩,我对小男孩没有兴趣。同性相斥,你知道的。”
“那我呢?你的同性相斥理论不是也能用到我身上?”伊文没好气地问。
“怎么会呢?你比我有的是耐心还有爱心。”
伊文不再理睬他,而是下楼来到小旅馆前。
老实说艾利一个人踢着球的身影很落寞,但是伊文却不敢向前。这样的孩子一般很敏感,伊文不懂得如何与他们沟通。
就在艾利的球被踢到公路上的时候,一辆货车正奔驰而来。
但是艾利的注意力却完全放在球上,他追着球跑了出去。
伊文的心脏提了起来,不做多想飞奔而出,在货车来不及刹车冲到艾利身前的那一刻,伊文抱着艾利滚到了一边。他将孩子紧紧按在怀里,而货车则在驶出三、四米的时候终于刹车了。
司机惊慌着开门跳下来,“我的上帝啊!你们没事吧!”
伊文这才抬起头来,他松开怀抱,艾利缓缓抬起头来。
他的眼神呆滞,很明显被刚才的一切吓傻了。
“艾利!艾利!你没事吧?”伊文拍了拍艾利的脸蛋,他这才回过神来。
就在那一刻,艾利“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他今年刚满十岁,却是在这样一个与世隔绝的环境里长大。他的寂寞、迷茫和懦弱仿佛瞬间就在伊文的怀里发泄出来。
“没事了孩子,没事了!”伊文小心地检查他的脖颈背部和四肢,发现没有什么伤处的时候总算可以放下心来。伊文朝司机做了个ok的手势,对方连说了几声对不起这才开车离开了。
伊文将哭泣中的艾利抱进房里,里德太太见了吓了一跳,得知发生什么事情之后对伊文连声感谢。
伊文回到了楼上,发觉西泽尔正撑着脑袋看着窗外发呆,刚才的那一切他应该都看见了。
“你给了他期待。如果这个期待破灭,他会很痛苦的。”西泽尔轻声道。
“期待?我没做什么啊?”
“你英勇地保护了他。而这个年纪的小男孩需要的就是一个能保护他的父亲。他想要一座山,让他仰望,让他信赖。”
“谢谢你对我的高度评价。”伊文坐回床边,勾起自己的衣领,“天气很闷,看来晚上会下暴雨。”
果然如同伊文所料,黄昏日落之后,闪电骤然划破长空,整个房间在那瞬间如同白昼一般,紧接着下起了瓢泼大雨,原本闷热的空气也湿润了起来。
伊文与西泽尔坐在床上打着桥牌。因为只有两个人,西泽尔很轻易就能猜到伊文的牌面,牌局是一边倒的情势,伊文也觉得越玩越没有趣。
隐隐传来敲门声,西泽尔扬起了笑容,“我打赌是那个孩子来找你了。”
“怎么可能?”伊文皱着眉头下床,将门打开,果然看见艾利孤零零地站在门前。
“艾利?你怎么来了?”
“……我害怕……”艾利小声说。
伊文这才明白艾利是害怕外面的闪电还有轰鸣的雷声。
“你妈妈呢?”
“妈妈在厨房里,她在为明天的早餐做准备。她说你们是难得的客人……”
伊文叹了口气,“别站在门口了,进来吧。”
艾利一进门就窝进了伊文的被子里,将整个脑袋都盖住。伊文回到床边,他笨拙地不知道怎样才能让艾利不再害怕,只能轻轻拉开被子让他能够呼吸,然后像是电视里那样轻拍着他的背脊,直到他睡着过去。
九点多的时候,里德太太抱歉地来将艾利带走,此时的艾利在伊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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